杜江忿忿道:“是,一半的人。”
攒着的拳头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响声,亓灏咬牙切齿道:“本王没想到,庞丰竟变得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!”
杜江跟在亓灏的身后,怒色道:“梁宽那样的人,哪能真的使那小人手段?他毒镖上抹的药,其实根本也算不得什么毒,只不过是得要十二个时辰方能自行解毒。”
“庞丰一定是因为今个梁宽在战场上用毒镖伤了庞光,这才要咱们的士兵来抵命!”
梁宽用毒镖伤了庞光一事,亓灏自然是知情的。
战场上,谁没个受伤的时候?
再说了,还是庞光先对梁宽射的箭,梁宽射毒镖也是正当防卫。
就是毒镖上真的有毒,那也只能说是庞光活该!
正大光明的,面对面的打个架不好吗?
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了,为何要背地里搞这种乌七八糟的小动作?
因为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毒药成分,所以在魏廖的授意下,杜江早已派人烧了几锅草药,分别放在风向口处和各个帐篷的外面,好将毒气给净化驱散。
魏廖根据顾瑾璃给他的那本医书小册子上的内容来下的药,连翘,拳参,贯众,玄参,牛黄,白薇,大黄,射干……
亓灏每次行军打仗,不仅会习惯性的带着太医,还会带着不少药材。
所以,在寻常药材上倒是没什么可缺的。
“魏廖,可能研制出解药来?”亓灏走到隔壁士兵的帐篷里,掀开帘子问道。
魏廖神色肃然,他一边给床榻上的士兵扎针,一边头也不回道:“王爷,现在我还没诊出来敌军下的是什么毒。”
亓灏“嗯”了声,又出了帐篷。
魏廖一时之间给士兵们解不了毒,亓灏在屋内干着急也无济于事,倒不如不要在他跟前站着,徒增压力罢了。
况且,亓灏心里憋着一团火,再在帐篷里等下去,只怕会干扰魏廖诊治,倒不如在外面吹吹冷风,让头脑静下来,想想办法。
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,亓灏这才想起来梁宽,便问道:“梁宽呢?”
杜江难过道:“梁宽他……他刚才在外面,也吸入了毒气。”
亓灏听罢,抿着唇沉默着进了梁宽的帐篷。
如杜江所说,每个中毒的士兵都是捂着肚子,痛哭流涕的哀嚎着,模样痛苦的很。
连站都站不住,只能躺在榻上,有的人躺在地上,总之十几万个人都在以各式各样的姿势打着滚,痛不欲生。
梁宽也是一样,他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因为中毒而涨得通红,一双眸子因为疼痛也失去了光芒。
他死死的咬着牙,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痛呼声。
见亓灏站在了床榻边,他张了张嘴,将那刚压下去的呻吟声给露了出来。
东山军营这一支如雄鹰一样的军队,在战场上立下过那么多的战功,何时有如此狼狈过?
军人,是应当马革裹尸,战死在沙场上的,而不是死于小人之手!
胸膛里的火焰在叫嚣着,他一甩袖子,一字一句道:“杜江召集两千精兵,随本王夜袭敌营!”
“庞丰既然敢对我方军营下如此狠手,那本王便要他们为此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!”
当年,亓灏十三岁便可以单枪匹马夜闯敌营,杀了敌军的副将。
现在,其实也可以独自杀过去。
只是,他一个人毕竟只有两只手,杀起人来太慢。
带着两千个精兵过去,平均一人最少按着杀二十个人来算,那么一千个精兵至少能杀掉敌军四万人!
除去伤亡士兵,云国的二十万大军剩下十二万,亓灏的三十万大军剩下十五万不到。
兵力上,双方勉强算是均等了。
所以,亓灏他们就能杀多少是多少!
“王爷,两千精兵太少,要不……”杜江虽然相信亓灏的能力,可却担心他的安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