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面前这个女子叫人看不透,但她是段黎的母亲,算是长辈,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几分敬畏。
“你是宁王的孩子,对么?”度美人朝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足够叫他震惊。
段黎和他都明显的一愣。
他的身份并没有透露出去,就连巴图就不知道。
“是。”他定了定心神,却有些心慌,“王妃怎么知道?”
度美人却显得尤为从容,她淡笑一声,反倒没有先前那般冰冷,“我有幸见过你的父王母妃,他们的孩子,我是认得出来的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知他人,带你来此,无非是还一个人情。”她的长相和段黎确实很相似,段玉笙见她甚至都带着几分亲切。
她又问:“你父王是怎么死的?”
段玉笙一怔,随后答:“困于皇城,丧于皇权。”
听完,度美人摇头一笑,细微地淡笑慢慢变得刺耳尖锐。
微微失态,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,眼底竟是讽刺。
度美人笑着:“也是,除了皇帝,谁能叫他死呢?就连我的丈夫都没能在他手上讨得好处。”
“他若没死,戈纳怎么可能破得了大东的城门?”
“那你母亲呢?也去了么?”她又问,脸上笑容不减,却不见喜色。
段玉笙眉间染上了几分苍凉之意,“是。”
“那还是真是可惜。”度美人难得露出惋惜的神色,怀旧地说:“我初见她时,她英姿飒爽,是个美人却着烈甲,同着宁王并肩一处,于千军阵前,一个女子却骑马持剑,好不惬意!”
“妙人矣,没想到都故去了,看来老一辈的人都要走光了,现在也该是你们年轻一辈的事了。”
“你和我的父王母后相熟?”段玉笙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不识,我只有幸见过一面,还是在战场之上,刀兵相向,虽是陌生人却了解得很,英雄人物难免惺惺相惜。”度美人说,“在桓河一役,我丈夫败给了你父王,但是你父王却并没有要取他的性命,只是要下了他的枪,饮下一碗酒,便走了。”
她说:“我丈夫很欣赏他,说他是个难逢的对手,他们打得很畅快,尽管站在对立面,却也敬佩着对方,你父亲死得可惜,若是我丈夫还活着,定会痛惜。”
“我父王确实很欣赏巴尔古。”
度美人笑了笑,“你是他的孩子,我不会叫你死在草原。”
“你可以安心。”
段玉笙看向她,却见她的眼神依旧冷漠。
段黎哼了一声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杀死戈纳?”她质问道,“要是他没死,雅图也不会找这个借口将他置于危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