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?”郭开指着赵高:“本相自幼陪伴大王,岂会背叛。”
赵高不言语了,良久才道:“此……由军中之人去彻查吧!朝中收秦贿赂者,不在少数。唯军中甚是干净,必不至于诬陷你我。丞相府中若无甚与秦相关之物,该是无碍!下官只忧心军中粮草、兵器……”
郭开:“……”库房中甚物都有,秦国之礼自然在其中,格外厚重。
抄家之后,赵高家产悉数归还,赵偃亲自来牢房,“放他出来。”
赵高自牢中出,忙跪下看向赵偃:“大王,臣无能。”
赵偃扶起赵高:“此乃郭开之罪。”
“大王,丞相贪财,但绝不至于出卖赵国。”赵高低声道:“您知丞相脾性,丞相不至于如此。”
赵偃摆手:“先关着他,此战之后再论其他。”
郭开在牢中看着大门关上,心顿时凉了。
他摘了腰上玉珏给狱卒:“告知王后……速速为太子迁打算!此事看似罢相,实在乃是借机举公子嘉。”
狱卒不敢拿,却不想人还未走,大牢外便有一黑袍人进来。
掀开斗篷帽,郭开往下一跪:“王后?”这等地方,王后如何能进来?
倡后一摆手,人尽皆退出去。
“王后!”郭开急道:“王后……郭开无能,不能庇护您与殿下。而今,大王正用军中之将,对赵高信任有加……此时,此两方无论提出何要求,大王必定允准。太子危矣!王后小心呐!”
倡后来此处为的便是此事:“大王议事,召公子嘉旁听。”若是如此,“丞相,我与迁儿可有活路?”
郭开摇头,低头眼珠子乱转,良久才哭道:“秦国华阳太后旧事便在眼前!非亲子为王,王后变太后,亦不过是一杯鸩酒了一生罢了。”
是啊!华阳夫人为王后,嬴子楚为秦王之后,她是被尊为太后,可结果呢?
若是真尊华阳,华阳何以毒鸩嬴子楚。
倡后才想到此处,心中便一哆嗦。她看向郭开,郭开一边哭,一边看她。
两人对视良久,倡后再未发一言,转身而走。
郭开背过身,擦了眼泪:华阳……鸩杀了嬴子楚!
倡后回了寝宫,看着熟睡的儿子。
她眸光微深,静静的坐着。良久才道:“熬一碗安神汤,睡不着。”
安神汤药之味儿在寝宫里飘荡。
她又说:“多耗费些功夫,莫要偷懒,若饮下无用,必问责!”
熬药宫人便熬了两份,每份都熬的浓稠,而后折入一碗。
过子时之后,赵偃方归,问说:“为何还不歇息?”
倡后起身:“心有不安,又去探望郭开……”
赵偃看她:“糊涂!”
“知错!妾知错。”倡后安抚的拍了拍他:“知国事劳心,妾不添乱,好生歇息吧。”说着,便喊人:“端碗安神汤来。”
安神汤端来,她自己接过去喝了半碗,“妾亦不能安枕!可偏偏事多且杂,妾身这几日只觉身心不畅。今晚若能睡个安稳觉,明日想必能好。”
说着,才又问:“大王可要用些?”
赵偃接了过去,将剩下的半碗喝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