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太太被柳氏说的一愣,看着下面正偷偷覥起脸,看向周老太太,可怜巴巴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儿。周老太太一看孙子要哭,心里立马就慌了神,对柳氏劝道:“她就算做了什么,也不用动家法啊,锦鱼她还小——”
周老太太话还没说完,柳氏的手“啪”的一声拍到桌子上,把周老太太惊的颤了颤,就要捂自己的心口。
柳氏一见周老太太捂着心口一副喘不上来气的样儿,立马慌了神,连连软了声调道:“娘,我不是冲你,我是冲着这个不孝子。”
周老太太见自己装病这一招管用,立刻软声软语的道:“儿媳妇,有话,好好说,别吓着孩子。”
柳氏盯着下面乖乖跪着的周锦鱼半晌,这才道:“娘,您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。”
周老太太倔脾气上来:“做了什么也要好好说。”
“得,就听您的。”柳氏这边跟周老太
太好声好气的说完,转头看向下面跪着的周锦鱼,又换了一副严厉的面孔:“周锦鱼,我问你——!”
周锦鱼立马抬起了头,呲着一口糯米小白牙,努力对着她娘柳氏笑道:“娘,您说。”
“你二哥他昨日便下到乡里去了,你为何昨日不说?”柳氏怒道。
周锦鱼一怔,虽然她早就料到柳氏会发火,却没想到竟然来的这样快。她二哥周子牧为人忠厚,又向来身体不好,他领了工部的差事走的急,这才让她来跟柳氏和周老太太说一声,只是她却选择了瞒下来。
周锦鱼跪在地上道:“儿子忘了。”
“忘了!这么大的事你能忘了?”柳氏气的就要抬手拿鞭子,转眼间她已经拿着藤条鞭子来到周锦鱼跟前:“你这个混账,你二哥他身子不好,这次孤身一人下到乡里,若是出了岔子,就是你这个混账的错!”
她说着,手上扬起了鞭子,狠狠的往周锦鱼的背上抽了一下。
周锦鱼背上吃痛,疼的龇牙咧嘴,她不忘了顺势趴在地上,主动把自己的屁股露出来。毕竟如果藤条鞭子打在肉多的屁股上,可比打在背上要轻的多。
但柳氏却丝毫不理会她的小心思,一边往她的背上抽,一边骂道:“你这混账,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了!你说你该不该打!该不该!该不该!”
随着柳氏的怒声,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来,周锦鱼死死的咬着牙,趴在地上,一声不吭。
柳氏打了四五鞭,周老太太终于看不下去,在婢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:“够了够了!儿媳妇……别打锦鱼了。”
柳氏这才罢手,双目通红,也是心疼。
周锦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,然后规规矩矩的跪在柳氏面前,抓着柳氏的裤腿道:“娘,儿子知错了,您消消气,犯不着为了儿子生气。”
柳氏还未说话,周老太太心疼的走了下来,把周锦鱼扶起来抱在怀里:“子牧既然已经走了,你再打他有什么用,回头让周成去工部走一趟,去问问子牧去哪儿了,再派人去看顾着便是了。”
柳氏火气未消,手上的鞭子扔在了地上。
周老太太看向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周小山:“还不把你少爷带回房里去!”
周小山这才反应过来:“是,小的这就带少爷回房!”
周锦鱼被周小山带回了东院,背上火辣辣的疼,现在的她特别想哭,但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。
从她来了这个周家,自从她后爹周公辅去后,周家的重担便全部落在了她娘柳氏的头上,柳氏一个妇道人家,既要顾着庆丰年,又要顾着家里,活生生把她一个妇道人家逼成了在外面八面玲珑,在家里却不苟言笑、动辄家法的性子。
但每次被动家法的人,永远都是她。
毕竟柳氏和她就算来了周家,也终究是个外人,凡事业总要以有周家血脉的二哥周子牧和三姐周玲儿为先,她其实特别能体谅柳氏在周家身为后母的身份。
只是,每每皮鞭子往她身上抽下来,疼的又是她自个儿,她又觉得委屈。
晌午过后,前院也没来喊她用午饭,她扭过身,拼尽全力的力气别着身子给自己上过了药,趴在床上‘哼哼唧唧’,疼的难受。厨房送了吃食过来,她也是吃不下,一直饿着肚子到了下午,肚子里没东西开始‘咕噜噜’叫起来。
‘嘎吱’一声,房门被人推开了。
周锦鱼以为是周小山又来劝她吃东西,便没好气的道:“拿走,小爷不想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