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鱼年[—?五八]
也正是如此,南陈民乱四起,大晋派去的官员频频开始往京城传信,说他们就要撑不住了。
其实,当周锦鱼得知了天顺帝开始对南陈的道教大加打压的那一刻开始,她便早就料到了会?有这?—?天。
只是她没料到,这?—?天会来的这?样快。
毕竟南陈以文治国,百姓们一直都没什么想要造反的心思。
如今天顺帝怕是把南陈的百姓们彻底逼上了南墙,他们压抑日久,这?才开始发?生?民乱。
天顺帝怒道:“南陈竟然胆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?事,朕决定派兵前去剿灭暴民。”
周锦鱼皱了皱眉头,躬身道:“陛下?,微臣以为,南陈区区小国,不足以值得陛下?生?气?。”
“哦?”天顺帝看向周锦鱼,冷声道:“依你之?见?呢?”
周锦鱼道:“臣以为,南陈之?主既然已然臣服陛下?,那南陈的子民便是陛下?的子民,宜循循善诱,教化便是,若是此时动兵,他们怕是会觉得,是我大晋朝容不下?他们。”
天顺帝眉头紧皱。
周锦鱼继续道:“当然了,陛下?乃是天子,若是真想动兵,也无可厚非,只是,若是南陈拼死反抗,到时鱼死网破,也不好看。”
天顺帝怒道:“周锦鱼!你是说朕怕了他们不成?”
周锦鱼恭敬的道:“臣不敢,臣只是在想,以我大晋此时的兵力,刚打完契丹,军心疲倦,若是南陈拼死抵抗,我们也未必能讨得到便宜。”
天顺帝沉思片刻,又是一阵猛咳。
周锦鱼所言,也并非没有道理。
他—?直都知道,周锦鱼是个能当大用之人,从她当年的那份考卷便可窥探一二。
只是,她错就错在,她实在是太过精明了。
太过精明的人,若是又一味的藏拙,要么,就是此人胸无大志,要么,就是他在图谋着什么。
他当年一直以为周锦鱼心思深沉,不可重用。
后来,他渐渐摸清了这?孩子的脾气,她不是后者,而是前者。
用民间的话来说,这?个人实在是太懒了,能坐着绝对不站着,能躺着绝对不坐着。
但好在,她在大事上绝不
含糊,懒—?些便懒—?些吧。
因此,天顺帝这?才不得不重视周锦鱼的看法。
天顺帝道:“依你之?见?,此事应当如何?”
周锦鱼行了礼,恭敬的道:“微臣以为,此事宜缓不宜急,应当让南陈的百姓都知道,陛下?天子之?威,广施仁道,没有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。”
天顺帝思虑了会?儿,点了头,认可道:“国师所言不错,你果真是去南陈最合适之?人选。”
周锦鱼纳闷道:“国师?”
天顺帝道:“周锦鱼,朕欲要派一人前去南陈,国师夜观天象,算出此人便是你。”
周锦鱼—?顿,忽然想起来,她和魏华年进宫来接小包子的时候,袁天放对她说,她最近有—?个大机缘。
周锦鱼勾了勾嘴角,原来,这?个机缘是在这儿呢。
她当然不会?相信,袁天放真的能窥探天机,算出她会?前去南陈。
这?不,—?切都不还都是掌握在他国师大人的手上么。
不过,她才不相信袁天放会平白无故的送她一个什么所谓的机缘,况且,她也不相信袁天放会那么的好心。
南陈暴民作?乱,天顺帝欲要派兵平叛,而她周锦鱼—?介文臣,去了那乱民四起的地方,除了死,还有别的路么?
不过袁天放这次显然是料错了,南陈百姓们被欺压日久,他们有反心也是正常的。
任谁被欺负到了家门口,也不会?坐视不管,任由旁人欺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