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叙没有和村长多做交谈,只是将马匹留在村子让他们照料一下,又借了两个熟
悉山中地形的猎户,直奔后山。
这次他没有不忍心,直接将桑榆和薛如英留了下来,嘱咐在村子里等他们回来,顺便查看一下村子。
桑榆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拖了后腿,连累的薛如英也要留下。
她心中不是滋味,暗中发誓一定好好锻炼自己的小身板。
崔叙带人上山之后,桑榆休息了半个时辰,终于缓和了过来,就听见差役说村子领着几个年轻后生求见。
桑榆也想问些洪三郎的事,就让人将村子带了进来。
村里给他们歇息的地方是村子里最好的屋子,也就是村长自己的家,说是最好的房子,也不过是多用了几块青砖大瓦,雨天屋顶漏雨少些罢了。
桑榆是过惯了苦日子的,倒也没在意,薛如英虽然有些嫌弃,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折腾的时候。
村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,岁月的侵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,他们一行人的到来,把这个垂暮的来人吓的不轻。
他当村长已经快三十年了,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。
一见桑榆两人,他在年轻后生的搀扶下就要跪下,“老朽过两位差爷。”
桑榆那敢让他跪,她都害怕他跪下了起不来,“老丈莫要多礼,此番是我们扰了你们清净才对。”
老村长听了更害怕了,“差爷快莫说了,老朽都知道了,是洪三那个畜生害了人命!冤孽啊冤孽啊!”
薛如英便问:“此话怎讲。”
老村长抹了一把脸上
的虚汗,道:“哎,事已至此,老朽也不瞒着了,这洪三郎是被逼出村子的!”
桑榆好奇地问发生了何事。
老村长叹了一口长气,将事情缓缓说来。
要说洪三郎一家,那也算的上是远近闻名了,他们原先也是住在村子里的,只是后来被迫搬走了。
洪三郎年少时,他阿耶就因为上山打猎,让大虫咬死了,发现的时候尸骨无存,他阿娘哭了三日,才接受了事实,从此决定独自将儿子养大。
“起初村里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,就时常照料些,哪知道却招来祸端,村里有些心思不正的汉子,时常借着替他们挑水打柴的由头骚扰洪娘子。”老村长说的有些羞愧,“洪娘子无法,只能将自己关在家中,闭门不出,外间的事交给洪三郎处理。”
薛如英问:“后来发生了什么?”
老村长垂眼,“哎,村里的媳妇娘子听了就嚼了些舌根子,她们管不住自家男人,就把气散在了洪三郎的身上。”
那时候洪三郎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,外面的儿郎见到他不是吐痰扔石头,就是恶语辱骂,严重的时候还会对他拳打脚踢,很多时候他都是带着一身伤回去的。
可惜他阿娘是个懦弱的,怕惹上麻烦从不辩解,也不许他反抗,每次只会抱着洪三郎哭诉她们母子命苦。
洪三郎的性子在村中人的叫骂中渐渐变得扭曲起来。
“他继承了他阿耶打猎的功夫,每次
进山都能打好些猎物回来,可是,都没有人敢收的。”村长说的心有余悸。
桑榆有了些猜想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为何?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