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浔为朝廷的事情忙进忙出,居然还惦记她的事。
“答应过你的。”
沈辞宁性子倔,若是不把她的心愿了了,只怕她不想着去泉南,从霍怯的事情就能看出来。
正事要紧,霍浔让仆妇快些将知道的事情都给说了。
仆妇收下钱倒是干脆,“大夫人的确是难产死的。”她讲道。
“母亲的死跟沈夫人有关系吗?”沈辞宁知道是难产死的,她想要知道的是,到底是怎么难产死的,是天意,还是人为。
仆妇顿了半刻,“是二夫人的授意,在大夫人的安胎药里放了点催产的药。”
沈辞宁捏紧了拳头,“”
果真和沈湘宁母女有关,昨儿她在沈湘宁的嘴里听得一知半解,话茬里都是沈湘宁的辱骂,心里头不敞亮,抽丝剥茧没有找到有用的消息。
有一点,沈辞宁不可否认,她说得对,沈湘宁的年岁大过她,此事证明了,沈俨的确是先跟袁音秀有的关系。
“当年二夫人跟沈大人好了,私下里有了孩子,原是该定亲了,可袁家觉得沈家家底太薄,又觉得没定亲有了孩子将来被人诟病,便一直不允,压着二夫人要把孩子给打掉,沈大人也被袁家的人赶出了横溪。”
岂止如此,袁家的人狠狠羞辱了沈俨,叫人伪造了一封袁音秀的恩断义绝书,混着五百钱甩到了沈俨的脸上,让他滚蛋。
“当年是我给二夫人送的落胎药,谁知二夫人一颗心落到沈大人那头,她把落胎药给倒了,自请去佛堂清修,在佛庙中偷偷生了孩子,孩子生了,自然就瞒不住了。”
“沈大人在广陵有了建树,袁家的人得知沈大人官位做得高想要攀亲,便将二夫人和小姐送到了袁府上,当时大夫人并不知情,她有了身子,沈大人不好提孩子的事情,便以远亲表妹的关系给安置在了府上。”
“眼看着大夫人样貌美,沈大人疼惜,二夫人不甘心,二夫人叫我们在私下查了大夫人的祖籍,得知有霍旭,便时常在沈大人面前搬弄是非”
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来往过密,况且还是曾经对自己妻子有意的人,纵然退居到了兄妹的份上,来往过密可不好,霍旭便时常给楚云烟来信,在外征战,到什么地方,遇见好的,总叫下人捎带回来。
这可叫袁音秀逮到了说处,日日在他跟前挑拨,耳濡目染之下,沈俨不喜了,再一次霍旭来信,还送了塞北上的鼓面焦糖糕,楚云烟好心给袁音秀送去了,反而叫她使坏,端好了沈俨的面前,添油加醋,沈俨的脸色冷了下来,一扫袖砸了糕点。
那头楚云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她吃了一份,给沈俨留了一份,晚膳时候叫下人端上来,说是霍旭跟着信捎带来的,还跟他讲起霍旭信中提及的塞北风色。
说得很是风趣,一时之间没有留意到沈俨的脸色,直到他冷呵一声,“够了。”
吓得楚云烟就此噤声,见他脸色阴郁,小心翼翼问一句怎么了。
沈俨看她上一瞬开心愉悦,下一瞬吓得花容失色,手撑着大肚子不知内情的模样,忍了气回去,没有当场发作,只说官场上的事情叫她吃饭。
楚云烟终归放心不下,以为他官场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,找下人也问不出大概,夜里端了点心去书房。
好巧不巧的,隔着屏风见到两个人影重叠,像在交缠,看得不真切,以为是不安分的丫鬟,楚云烟加快脚步绕过去,见到是袁音秀,她卡了声,“”
“表妹怎么在?”
袁音秀说,“夫人来得巧,表哥说头疼,我给他揉捏呢,夫人来了,我便走了。”话落,施施然退了出去。
原来是这样,可楚云烟觉得不对,哪里不对说不上来,沈俨的脸色不好,想到白日里的吵闹,顾不得深想了,她把糕点递上去,细心问候。
适才两人的确是在亲热,沈俨听她问及是不是官场上的事,隐瞒心生叫愧疚,脸色缓和了些,刚跟她说了两句软话,眼看着氛围暖和下来,楚云烟跟他说,“若是官场上有棘手的事情不能解决,不如找找义兄帮忙看顾。”
提到霍旭,沈俨开始发作了,“你能不能跟霍旭保持些距离!”
楚云烟被呵懵了,尚且没有反应过来,沈俨新一波的数落噼里啪来倒下来,说得她气愤,不算是顶,至多是回了一句。
“适才你跟你表妹孤男寡女离得如此近我尚且没说什么,我不过是几封书信”
瞧她顶嘴,沈俨心里的愧疚没了,登时更大声批责她,楚云烟委屈哭了起来,书房里不欢而散,无比僵持。
沈俨搬出了院子,另住一处,更是给了袁音秀可乘之机,两人的关系滚到了床榻之上,就是瞒得很好,楚云烟并不知道。
眼看着楚云烟即将分娩,沈俨不提给袁音秀一个名分,两人的关系瞒得密不透风,再看沈俨行事时候心不在焉,怕他跟楚云烟重修于好,便急了。
“二夫人故意将事情闹到了大夫人面前,说清了她跟大人之间的关系,大小姐是他的骨肉,大夫人急火攻心,摔倒早产。”
“府上乱做一团,夫人摔倒后胎位不正,夫人买通了郎中,隐瞒了实情郎中说是要下催产药,在里面动了点手脚,二夫人是打算让大夫人一尸两命,没有想到紧要关头大人带着宫内的太医回来了,保住了小姐”
楚云烟甚至没有来得及见上沈辞宁一眼便咽了气。
后来的事情,便是沈俨扶正了袁音秀为正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