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好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他当初在沈殷落难时落井下石过,都默不作声与他划清了界限。生怕沈殷哪天展开报复,他们的小公司会受到波及。
在业界孤立无援,生意也惨淡,这位孙总不得已还是要求到沈殷的跟前。他本想走迂回路线,多送点东西到阮软店里。女孩子都心软,凭着这女孩儿跟沈殷亲近的关系,若是她愿意为他讲几句好话,指不定前债就一笔勾销了呢?
预想是美好的,现实总是骨感得很。他送的东西原封不动被退了回来,不仅如此,沈殷真的开始有意识地针对他的公司。就像是猫逗老鼠似的,有一搭没一茬。不断制造困难,就是不给个痛快。
提心吊胆的孙总成天忙得焦头烂额,再没心思去花店纠缠了。
沈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,阮软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其实她心里还在想另外一件事,一件她觉得挺棘手的事情。
这男人的生日要到了啊。
本来她是不知道生日这回事的。从前几天开始,沈殷就在她的面前有意无意摆弄手机,浏览的界面清一色都是蛋糕店。
一开始她也没当回事,在那男人问她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时,她是怎么回答的呢?她说要好吃的小蛋糕,简家生日宴上提供的那种。
男人沉默了半晌,什么话都没说,就那样幽幽地盯着她。可阮软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,似乎有话想说。然而就是什么都不说,等着她去猜。
一连几天都是这样,阮软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了。抠了抠指甲,决定悄悄地问一下隋洲到底什么情况。
沈殷的几个兄弟中,阮软对隋洲是最熟悉的。除了是他将自己从花鸟市场买回来这个原因,也是因为他俩没事就连线打游戏,故而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。
接到小嫂子的信息,隋洲茫然地抠了抠头皮。随即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,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滑动,噼里啪啦就编辑了一串话发过去。
原来是沈殷的生日要到了,阮软这才明白男人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是为了什么。
妖精的寿命都挺
长,也没有过生日一说。接触现代社会好几个月,她了解到人每年都要过一个生日。她没想到沈殷的生日猝不及防就这样到了,那生日那天怎么过才会让人觉得特别又难忘呢?
陷入纠结的阮软请教了隋洲这个问题,然后得到了好几个方案。她觉得甚有道理,于是悄咪咪筹备了起来。
临到生日的当天,沈殷早早就下了班。他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,明明他也没跟小精怪说过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,可就是矫情地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惊喜。
无奈地叹口气,在回家的路上他专门买了蜡烛、生牛排、红酒。就算小精怪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,他也想跟她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。
小有情调的烛光晚餐再合适不过。
收拾好了心情,沈殷走到了家门口。掏出钥匙插进锁孔,手往右转动两圈。咔嚓,门开了。
现在不过是下午五点多,还不到六点。家里出乎意料的没有人,静悄悄的一片,连窗帘都被拉得密不透风,客厅黑漆漆的。
微微蹙了眉,沈殷跨进屋连鞋子都没换,拿出手机想给阮软的花店打电话。他以为她还在花店待着没回来。
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刚亮起,“砰”的一声响在耳边,他手中的手机差点没拿稳。
头上、身上都缠绕着礼花喷出来的丝带与彩纸,花花绿绿的,打眼的很。客厅的灯开关啪嗒被人打开,好几个人影簇拥到他跟前,手舞足蹈欢呼:“沈哥,生日快乐!”
“恭喜二十九岁,立马就迈入而立之年啦!”
“……”沈殷嘴角抽搐了下,很想说自己并不想要这声恭喜。而立之年什么的,听着总感觉他已经很老了。
“你们怎么在这儿?”手上拎的牛排、红酒被人接了过去,沈殷默然地换了鞋,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嫌弃。
隋洲狗腿地挤上前,摊手笑了笑:“小嫂子想给沈哥过个难忘的生日嘛,想着人多热闹,就把我们都叫来了。”
对上沈殷明显不信的眼神,隋洲耸肩,承认道:“好吧,其实是我们想来凑个热闹。搬了新家这么久,沈哥你也没请兄弟们过来坐坐。这不好奇,又正好赶上生日的趟儿,索性就来沾沾喜气喽。”
“这买了些什么
呀?”隋洲将沈殷拎的袋子打开,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神情了然,故意拖长了声音坏笑:“我们是不是打扰沈哥跟小嫂子享用烛光晚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