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事已至此,不行也得行。
阮沁溪朝着阮冬宁伸出了自己的莹白小手:“舅舅,这一年你辛苦了,把手机给我吧,接下来我跟他聊。”
阮冬宁并没有给她手机,而是取下了眼镜,安静擦拭着:“年纪轻轻的,别搞乱人生,自己去谈场真正的恋爱。”
阮沁溪不淡定了,看着阮冬宁,就如同看着《宝莲灯》里,那个令天下外甥都闻风丧胆的恶毒舅舅二郎神,眼泪汪汪:“舅舅,虚假的恋爱最多被人骗钱,真正的恋爱可能使人丧命啊。你就这么想我死吗?是为了报复我去年正月里不小心去剪了头发吗?你好狠的心啊,呜呜呜。”
真爱可是能让人尸骨无存的,她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啊。
阮·二郎神·冬宁不想再废话,直接把阮·沉香·沁溪踹出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接下来的几天,被踹出来的阮沁溪就一直守在了外公的病床前。
“木南乡”的几个大股东也都来了医院,名义上是看望外公,实际上都是在给阮沁溪施压。
股东孙常鸣走的是大局观路线:“‘木南乡’的辉煌已经过了,国内彩妆市场有局限性,拼不过外资的,人力无法胜天,不要违背事物发展规律了。”
股东金继东走的是实际路线:“‘木南乡’已经在走下坡路了,趁着现在有外资愿意收购,赶紧就卖了,大家拿了钱,也好安心养老。”
股东何元杰走的是温情路线:“沁溪啊,听叔叔的话,别折腾了,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,小时候还经常帮你换尿布呢,怎么可能害你呢?”
阮沁溪快自闭了,怎么这么多人都帮她换了尿布,她小时候是水龙头成精吗?哪来那么多尿?
头昏脑胀地送走了这些股东,阮沁溪坐在了外公的病床边。阮国利还是没醒,也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醒。他戴着氧气罩,整个人像是瞬间缩小了许多。
在阮沁溪的记忆里,阮国利是北方人,身材高大,小时候总是喜欢把她举起来。年幼的阮沁溪可以坐在外公肩上,看见更蓝的天,更美的花树。
那个时候,外公经常跟她说话。
他说:“溪宝啊,你知道吗?最近又有个国货护肤品牌卖给外资了。哎,咱们多少国货品牌卖了之后,都消失陨落了。他们那些外国人,买下品牌,不过是想要吞并市场罢了,哪里会好好维护发展呢?”
他说:“那些外国人说,中国人做不出好的彩妆品牌,我就不信这个邪,我偏要做给他们看看。”
他说:“溪宝啊,以后“木南乡”就是你的,你得好好读书,帮外公一起搞好它,好吗?”
阮沁溪记得年幼的自己用力地点头,答应了。
只是后来,妈妈突发心脏病去世,外公悲恸,大病一场,精力不济。凤凰男爹地趁着群龙无首,在“木南乡”里兴风作浪,排挤忠实有能力的老臣,安插自己的人手,以权谋私。这些年来,“木南乡”因为内斗,错过了大时代发展的机会。这个曾经家喻户晓的国货牌子,逐渐地消沉了下去,市场全被外国彩妆占领。
阮沁溪也仔细观察过,知道“木南乡”彩妆产品的质量和品质没有任何问题,但包装外观落后,商品营销无法跟上,所以才逐渐被消费者淘汰,走了下坡路。
“木南乡”如今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,不进则退。如果不想被外资收购,那么必须有所突破。阮沁溪首先想到便是寻求融资,只是“木南乡”如今状况并不算良好,各大资本都有所考量,并没有资本肯投入。
阮沁溪也不气馁,恰逢本年度的投资峰会在城内瑞明酒店举行,各大资本,投创机构,企业公司嘉宾都会参加,阮沁溪便也报名前去,想接触各大资本。
结果一去,就撞见了熟人。阮沁溪看见,温笠归作为本次投资峰会的演讲嘉宾,正在台上进行着演讲。
温笠归身着高定西装三件套,身材挺拔修长,灯光落在他清俊面容上,显得整个人气质斐然。他正在讲述着近期金融市场投资热点的变化,忽然感觉到台下传来一道视线。
循着那视线,他看见了人群中的阮沁溪。
阮沁溪有一双漂亮的眼,乌黑水润,明艳灵动。
而此刻,那双漂亮的眼正牢牢望着他,眼神异常热烈。
热烈得就像是看见了肉骨头的小狗勾,看见了猫薄荷的小猫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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