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关,四周寂寥,室温也加速降至冰点。
他忘了,形如陌路,才是当下的真实。
—
这几天,岳靳成应酬不断,都是难应对的人情客户。下午,他从办公会中途出来时,焦睿便敏锐察觉不对。
他跟随进办公室,果然,岳靳成伏腰,一手按压腹,在抽屉里找药。
“岳总,水。”焦睿连忙将杯子递过去,“需不需要中断会议,送您去医院?”
岳靳成抬了下手,三两下吞掉药丸后又返回会议室。
焦睿看了看时间,会议结束后,还有一个饭局,老板卷成这样,明天还要赶早班机,怎么吃得消。
权衡利弊,焦睿想到一个周全之法。
付佳希是刚打完卡接到的电话。
焦睿先是毕恭毕敬叫了一声“佳希姐”,后又情真意切地恳求,“岳总这几天忙坏了,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过,他状态很不好,想让他去做个检查,我实在劝不动。”
焦秘书略用夸张修辞,力求打动人心。
付佳希这人既记仇,也记好。
秦禾的事情上,的确是岳靳成帮她出了一口气。
她一时心软,说:“我晚上看情况,有空的话,就去劝劝他。”
焦睿回:“岳总晚上还有个应酬,大约八点半结束。佳希姐,谢谢。”
再熬锅鸡汤送温暖,付佳希觉得没必要了。处理了下明天的工作,在公司待到八点,她算好时间开车过去。
路过一家餐厅,她思绪停顿,短暂纠结后,还是调头回去,带了一份香茅清汤。
快到檀公馆,付佳希刚要打转向灯。
忽然,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映入视线。
岳靳成的车就停在路边,一位高挑肤白的外国女生愉悦地拉开副驾门坐上去。
很快,宾利尾灯微闪,并入大道。
车里,香茅的柑果香与热气隐隐飘散。
付佳希沉默几秒后,自顾自地一笑。
笑自己那泛滥的同情心,以及太轻易的恻隐之心。
心软就像垃圾食品,长期采用只会害了自身。
付佳希下车,走了几步回了回头。
檀公馆这条车道修得真漂亮,白隔杆,复古雕花式样,路两边是南京梧桐,茂盛、野蛮。
一瞬间,路灯全亮。
笔直的路,光明绰绰,如梦似幻,像是没有尽头。
但,再长的路总有终点。
人走了,爱散了,路窄了。
既然窄了,后面的路就只够一个人走的了。
付佳希神色冷清,微抬下巴,将热汤轻飘飘地丢进了垃圾桶。
插入书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