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张家之后,祁明乐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?,将身上?小厮的衣裳换下来,重新又换上?了一套破破烂烂的男装。末了,她又拿出一瓶姜黄的粉末,在脸上?涂涂抹抹了好一会儿,对着水面检查了一番之后,这才?十分满意的往约定?的地方?去。在来临江前,张元修便知,他们来之后会行动受限,所以?在进临江城之前,便让洗砚同他们分开走了。所以?临江府的官员,如?今并不知道洗砚的存在。祁明乐到达约定?的地方?,就见洗砚正蹲在歪脖子树下吃饼。祁明乐走过去,并未直接与洗砚相认,而是也在烧饼铺上?买了一个饼,蹲在洗砚对面吃。中途洗砚看?了她好几眼,但却没怀疑什么?,只继续啃着饼,时不时警惕朝四周打?量着。祁明乐见状,便知洗砚并未认出她来。吃完饼之后,祁明乐拍了拍手上?的碎屑,站起来,用自己原本的声音道:“行了,走吧。”原本还在警惕看?向四周的洗砚,听到祁明乐的声音,倏忽回头。不可置信看?着面前这个衣有补丁,面容蜡黄的男子,压低声音叫了声:“少?夫人?”“什么?少?夫人!叫大哥!”洗砚:“……”见祁明乐大大咧咧往城门口的防线走,洗砚回过神来,忙快步跟了上?去。祁明乐虽是女?子,但她是在栎棠关长大的,所以?十分清楚男人的一举一动,扮起男人来也毫无违和感。许是因为上?次他们来过,这次他们入城之后,祁明乐明显感觉,街上?的衙役多了许多。但祁明乐完全?不带怕的,她如?今这样,只怕是张元修来了,都认不出来她来,更别说弘安县的县令。甫一进入弘安县城,祁明乐就低声同洗砚道:“我们按照计划,分头行动。”祁明乐来过弘安县,且她的武功也不低于自己,洗砚点点头,道了声,“少?夫人,您注意安全?”后,便转身往一旁的小巷子去了。祁明乐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,直接往另外一个方?向行去。张家,张元修独自坐在廊下,已经打?发了好几拨,前来探望祁明乐的人。但宁宁不愿意走,她依偎着张元修身侧,拽着张元修的袖子,糯糯道:“二叔,宁宁会很乖的,绝对不吵到婶娘,二叔你不要赶宁宁走,好不好?”说来也奇怪,宁宁从小就爱粘着张元修。那时候张元修在全?心准备下场考试,平日鲜少?有得闲的时候。但宁宁总会趁着下人不注意,偷偷跑来西苑找张元修。那时候她人很小,小胳膊小腿跑进来,非要让张元修抱她。张元修无法,只得将她抱在怀中,一面哄她睡觉,一面看?书。等侍女?婆子寻来时,宁宁已经窝在张元修怀中睡着了。如?今他们叔侄已经一年多未见了,但自张元修回临江之后,宁宁还是十分粘张元修,只要张元修在府里,她便会跑过来找张元修。张元修摸了摸宁宁的脑袋,轻轻颔首应了。宁宁瞬间欢喜起来,她将头凑过来,小声问:“二叔,你在看?什么??”张元修将书面给她看?。如?今宁宁已经启蒙了,所以?简单的字她能认识一些。她歪着脑袋看?了好一会儿,才?认出那三个字是地理志。宁宁好奇问:“二叔,地理志是什么??”张元修细心同她解释,宁宁立刻道:“二叔,你读给我听,好不好?我们小声一点,就不会吵到婶娘啦。”张元修:“……”从前宁宁也是这样,张元煦夫妇耳提命面同她说,张元修很忙,要温书准备下场考试,让她不要去打?扰张元修。宁宁虽然嘴上?答应的好好的,可私下她仍偷偷去找张元修,但为了不耽误张元修备考,她便窝在张元修怀里,让张元修将他要看?的书读给她听。这样既不耽误张元修备考,她也不会无聊。张元修笑了笑,摸了摸宁宁头上?的发髻。地理志对他来说十分通俗易懂,但宁宁是小孩子,张元修便用小孩能听懂的方?式,讲给她听。他们叔侄俩坐在廊下,一个耐心的讲,一个认真的听,瞧着十分和睦。听说祁明乐病了,柳如?絮jsg犹豫再三,终是决定?,过来亲自探病。可她携着侍女?走到月拱门时,远远就看?见张元修与宁宁坐在廊下。他们叔侄俩不知道说了什么?,张元修眉心展开,冲宁宁笑了笑,又低声说着什么?。所有人都说,张元修端方?持重,待人温和有加。可只有柳如?絮知道,张元修的温润有加里,其?实?还若有似无的带着疏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