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偏偏她醒悟的太迟了。祁明乐向?来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,短暂的伤心难过之后,她便开始自救。她才不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?的男人,就这么狼狈的死在废墟里呢!身体被压着动?弹不了,祁明乐便高声呼救。卫恕是指望不住了,但银穗知道?她今日来佛寺,佛寺坍塌的消息传出来之后,银穗定?然会第一时间,就告诉祁老爹和祁明照她在这里。卫恕不会救她,但她的父兄会。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祁明乐声音都喊哑了,可仍没有人来。她饥寒交迫,身上忽冷忽热,呼吸也?愈发困难了。祁明乐知道?她要死了,死的可怜而?又?可笑,她不甘又?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。可下一瞬间,她的身体突然往下坠。祁明乐霍然睁眼,就被人抱了个满怀。她抬眸,就对上了张元修焦灼关切的眼神。先?前的黑暗,一瞬被黎明的曙光驱散。“呼——”祁明乐自那场噩梦中?惊醒时,就见张元修坐在床边,正在为她换手上的伤。祁明乐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坐起来,一下子倾身上前,抱住了张元修。张元修先?是一愣,他们?成婚这么久,这还是祁明乐第一次主动?抱他。短暂的失神过后,他用那只没沾药膏的手,抬手安抚顺着祁明乐的背心:“好了,没事了,别怕。”自去栎棠关之后,祁明乐鲜少有失态的时候,这是第一次。侍女听见动?静,欲过来伺候,但刚进来,看见相拥在一起的两位主子,立刻便识趣低头悄无声息退了出去。好一会儿,祁明乐才收拾好情绪放开张元修。张元修什么都没问,只细心替她将掌心的布条绑好,转身去净了手之后,捧了盅温茶递给祁明乐:“还有哪里不舒服么?”祁明乐摇摇头,连喝了两盅茶之后,才觉得整个人好些。“厨房备有粥,我让她们?端一些来吧?”张元修询问。祁明乐刚醒来,没什么胃口?,她恹恹道?:“我不饿。”“你已?经昏睡两日了,多少也?用一点。”祁明乐:“???”她以?为,自己?只是睡了大半日,却不想?,竟然已?经过去两天了!很快,侍女便将粥并六样小菜端进来了。原本张元修想?着,祁明乐身体未愈,便吩咐侍女拿小桌子,让祁明乐在床上吃的。“我没那么弱,坐外面吃,顺便让我活动?活动?筋骨。”侍女便将饭菜摆在外间,祁明乐披衣在桌边落座。张元修他们?一家人原先?吃饭讲究食不言,但自祁明乐嫁进来之后,这个规矩就被打破了。用饭期间,祁明乐问张元修:“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?的?”“此事多亏了子铭帮忙。”贺子铭这人虽然是混不吝,但他混迹临江城多年,遇到个人他都能?与人家称兄道?弟说?上几句话,是以?临江城中?的事,只有他不感兴趣,而?没有他不知道?的。这其?中?自然也?包括,邵秉文与城外山匪勾结,时不时让那些土匪帮忙,替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。祁明乐听完之后,道?:“那等过几日,我们?去临江楼摆上一桌答谢他。”他们?这边正说?着时,院外突然响起了匆促的脚步声。很快,奉墨站在门外,禀报道?:“公子,贺公子来了。”“贺子铭?”祁明乐立刻扭头,“快请他进来。”奉墨迟疑了一下,张元修接话:“他这个时辰来找我,应当是为公事,还是我去前厅见他吧。”听他们?是要谈公事,祁明乐便没再多说?什么了。张元修到花厅时,贺子铭正如没头的苍蝇一般,在厅堂里四处乱转。甫一抬眸看见张元修过来了,贺子铭顿时如见到了救星一般狂奔过来。“元修,你认识的那位谢少卿,今天一早突然带人到我们?府上,将我爹押走了。他说?我爹涉嫌贪污索贿,以?及参与谋杀去岁查赈官李文秀,这到底是怎么回?事?”贺子铭昨晚同他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去了,今晨他正睡的迷迷糊糊时,贺家的仆人面色慌张找到他,说?贺敏之出事了。贺子铭赶回?府中?时,恰好碰见谢灵岚要带走贺敏之。谢灵岚知道?他和张元修的关系,只简短说?了贺敏之的罪行之后,便同贺子铭道?:“贺公子若想?知道?详细的,可以?去张家问张大人。”说?完,谢灵岚便将贺敏之带走了。贺子铭不敢耽搁,当即便朝张家赶过来。但在来的路上,他隐约听见百姓们?议论,说?不止是他爹,临江知府邵秉文与赵同知也?悉数被抓了,罪名似乎也?与赈灾粮银,以?及李文秀之死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