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九罗含泪点了点头。
这特么是个变态吧,怎么能下得去手的?
许安妮太为她打抱不平了,可看她这娇怯的样子,又有点怒其不争:“你不能由着他啊,大不了就分,你这么好看,还怕没人追吗。”
聂九罗噗地一下笑了,俄顷又伤感,说她:“男女之间的事,太复杂了。你还小,都没谈过恋爱吧,你不懂。”
许安妮脱口说了句:“我不懂?我是比你小,可我懂的绝对比你多。”
说到这儿,似是意识到说漏了嘴,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。
聂九罗知道她为什么尴尬:许安妮“上岸”之前,是出入情-色场所的,年纪那么小,就要为了生计讨这种饭吃,见多了脏事,懂的自然不会少——可看她现在的装束打扮,洗净铅华,不染半点脂粉,显然是想跟过去做彻头彻尾的切割。
她故作惊讶:“你都已经谈恋爱了?男朋友对你好不好啊?”
一提到男朋友,许安妮眼睛里的笑意真是藏都藏不住,略带羞涩地说了句:“挺好的。”
……
半个小时后,炎拓开车过来接聂九罗。
依着她吩咐的,车子照旧停在门口,人不下车,而且为了体现“冷漠”,车门都没帮她开。
炎拓看得清楚,是许安妮扶着聂九罗到门口,也是许安妮帮着开车门的。
他转过脸,不跟许安妮打照面,但于她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。
听到她嘱咐聂九罗小心点、慢慢上车,又说什么“我讲的话,你好好想想”,末了,还突然很大声地“呸”了一声。
炎拓不明所以,但他有很强烈的直觉:许安妮这声“呸”,是冲着他来的。
车子开出去一段之后,他问聂九罗:“你们都聊什么了,聊这么久?”
又说:“看不出来,你跟陌生人还挺能聊。”
好一会儿,都不见聂九罗回答。
炎拓觉得奇怪,转头看向聂九罗,这才发现她目光有点涣散,脸色也很奇怪,嘴唇微微翕动着,偶尔还焦灼似地舔上一下。
“聂小姐?”
聂九罗全身一震,似是这时才缓过神来,她转头看炎拓,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发颤。
“炎拓,许安妮怀孕了。”
许安妮……怀孕了?
炎拓脑子里轰一声,下意识就去踩刹车,蓦地又意识到聂九罗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猛停猛顿,赶紧止住。
末了车身缓行,靠边停车。
两人在车里默坐,谁都没说话。
最后,还是炎拓打破了沉寂:“这不可能啊,人和地枭,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来呢?”
聂九罗轻轻笑了笑:“很震惊是不是,我在餐馆里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,把汤碗都给打翻了。一直缓到现在,才渐渐缓过来。”
“有两个可能,一是,他们已经打破了这种生殖障碍,可以和人结合、生得出后代。”
炎拓想说什么,聂九罗示意他别着急、先听自己说:“第二个可能是,许安妮以为自己怀的是吴兴邦的孩子,但其实不是。”
脑子一时还缓不过来,炎拓索性当伸手党:“什么意思?”
聂九罗犹豫了一下:“你还记不记得,林伶曾经怀疑自己夜半被人猥亵、却又怎么都醒不过来?我想说,许安妮一定不会拒绝男友和她欢好,可是,如果是半夜、没灯,又意识恍惚的时候,谁知道那个男人,到底是谁呢?”
炎拓一字一顿:“你的意思是,吴兴邦安排人,和自己的女朋友……”
聂九罗低下头:“什么女朋友,血囊而已。”
说话间,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许安妮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,她那么认真,跟她说:“姐姐,你要果断一点,该分就分,你要相信,前头的风景一定会更好。就好像我,遇到我男朋友之前,我自杀过好几次,遇到他之后啊,我经常想,幸亏没死成,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