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脖子都仰疼了。
“它不会迷路了吧?”我问沈缘。
“不能吧……”
沈缘面上写着迷惑不解,他虽然觉得有点离谱,但还是指尖一转,似拈了个诀,借风为刃,滑破了自己的手指,血珠在他指尖凝固,他轻轻一点,血珠飞向我来,却只落在了手腕的红线上。
血迹隐没,红线上光芒微微一亮,下一瞬,天上放出去向风筝一样的红线好似立即找到了主心骨,拉着我的手腕,从左向右微微转了一个角度,然后……
从上向下,红线渐渐隐形,我手腕上紧勒的感觉也已消失,阵法的风渐渐平息,地上的光芒也隐没下去。
破庙前的空地又从喧嚣归为了宁静。
当一切都安静下来,我倏觉手背微微一热,我低头一看,在手背处,出现了一朵小小的红色的花,花瓣一丝一缕的散开,像是画工最好的画师在我手背上画上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相思花,秀美热烈。
我瞅了两眼,确定这契约算是成了,然后我无语的看向沈缘:“看来,你的红线之前是真的在天上迷路了……”
回应我的,是沈缘两声咳嗽和沙哑的声音:“八十一道天雷,是厉害了些。”
我从阵法里面迈出去,绒绒又立即蹭到了我的脚边,我把绒绒抱起来,歪头打量沈缘:“你脸色看起来有点白,你怎么了?”
“刚不是,没留心……下意识……用了点灵力么……”
我想了一会儿:“你就用灵力滑破了自己的指尖,就这点灵力这点术法,你……”
他背过身,咳得撕心裂肺。
我惊得目瞪口呆。
好一会儿,他停了咳嗽,却也有些虚弱的往地上一坐,然后仰头看着我,可怜巴巴道:“八十一道天雷,是真的厉害……”
他声音嘶哑,就像拉磨三天的驴……
我:“……”
“没事,不影响,你带绒绒去玩吧,记得我昨日说的重点。”他指了指旁边的阵法,“我在这里歇会儿,顺道将这阵法抹了,这阵法挺厉害,不能叫心怀不轨的人学了去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:“行吧。”我应了,抱着绒绒走出去两三步,末了又停了停脚步,然后转过身看向沈缘。
此时沈缘还坐在地上,他撑着身子,似忍着不适,压着喉咙里的闷咳,而他的眼睛正看着阵法处,我让他添的那一笔。
我想了想,又抱着绒绒“哒哒哒”的跑回他身边。
沈缘眨巴着眼,仰头看我。
我蹲下身来,把绒绒放到地上:“我想了想。”我正色道,“虽然今天是第二天,但也是最后一天,我跟绒绒相处,你教的我是会了,但我还是怕我有些分寸拿捏不好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沈缘引导我,“你想?”
“我给你疗一下伤,你还是跟我一道吧。”
沈缘一怔,我没等他再多言,便抬起了手指,我的手指在空中东抓一点,西抓一点,将游散的灵气控制住,然后指挥着它们,填入了沈缘的胸膛。
就像之前,我远远的给那个黑衣侠士疗伤一样。
游散的灵气被我捉住后,它们汇聚在一起,便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点点光芒,如夏夜的萤火虫,又如湖水上斑斑点点的月光,我将它们通通驱赶到沈缘的身体里。
沈缘有些错愕,他望着我,黑色的眼瞳也被这似萤火似月光的光芒点缀得斑驳,他好像有些失神。
只是我没有太关注他的神情,我在关注他的胸膛。
一关注,我这才看见,他衣襟领口下好似有一道红色的伤痕,看起来像是前几日才伤的。
我有些好奇,又因着在给他治伤,所以没有捕捉灵气的另一只手抬手就摸到了沈缘的衣襟,然后一把拽开了一个口。
沈缘被我拉得有一点踉跄,但他还是稳住了身形。
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惊讶:“你……”
“你这伤是什么?”
没等他问完,我就打断了他,指着他锁骨下的一处柳叶形伤痕问:“看起来还挺新。”
沈缘默了一瞬,有些啼笑皆非,最后沉淀了一会儿情绪,又微微偏着脑袋,笑道:“你弄伤的啊。”
我一惊,松开了他的衣襟:“你别血口喷人,我何时伤过你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