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那么多好饭好菜也没喂饱你?”大丽把扑克收了上屋外说道。
“姐,你不知道蝲蝲蛄各路的香。”马宏生说道。
“姐!我现在成是好饿了,这么一会儿肚子就有空了。”马玉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“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,你这个半大丫头也要吃穷老子?当心到姑姑家,姑姑嫌乎你。”大丽对马玉珍无语了。
“姑姑才不会嫌乎我呢。”马玉珍撇了撇嘴。
他们说笑着,捡了些砖块儿石头垒了个“灶”子,马宏生在路边找了一些干柴火,成型的柴火不好找,破苞米秸、碎木块儿、树杈子啥的有得是。
把这些拢了拢放到“灶”里面点火烧着了,等火熄了拿扒了皮的细木棍把蝲蝲蛄穿上,慢慢烤。
要是嘴急,也可以把蝲蝲蛄直接扔炭火里“烘”。
大丽瞧着蝲蝲蛄就犯恶心,坐旁边看着没吃,马宏习也没吃,到大丽的书架子上拿了本书翻看。
“姐,你这里这么多医书啊。”
“都是尚老师给我的。”
“你都看完了吗?”
“有些看了有些没看。”她着重看了产科方面的内容,可惜再没人找她接生了。
村里人普遍信不着当时还没结婚生孩子的她,宁可找张寡妇或别的什么接生婆也不找她。
“我有工夫也看看。”
“你又不是考上大夫了,你不是考上了什么农学系吗?瞧你那点儿出息,一辈子就当农民的料,为啥不报别的系啊。”
“我报了啊,服从调剂,谁想就给我调剂到农学了,命呗。”马宏习倒不为这个犯愁,有书念就行了,还是大专。
两人唠了一会儿,那边蝲蝲蛄已经烤熟了,马宏生、马宏波、马玉珍一人拿了一串吃得开心极了。
马宏生吃了两口之后坐下叹息,“要是有两口啤酒就好了。”
“哥,你喝过啤酒?”马玉珍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。
“夏天干活热!跟那些师傅喝的!”马宏生白了一眼马玉珍,“你可别寻思告状!爸都知道!干活哪有一点儿酒都不喝的。”
自己这个小老妹儿之所以受宠,多一半都是告状告的,兄弟姐妹中的小叛徒!有啥事儿让她知道一准儿告诉爸妈。
“切,啤酒有啥好喝的,跟尿似的。”马玉珍撇了撇嘴。
“你喝过?”
“咱家办事儿的时候不是有啤酒吗?我寻思是水呢,喝了一口,难喝死了。”
“我是问你喝过尿?”马宏生笑呵地问。
马玉珍当时就怒了,站起来跑到马宏生背后捶他。
“不疼!不疼!再使点劲儿!给我捶背了!”马宏生贱兮兮地笑。
马宏波在旁边笑得蝲蝲蛄串儿都拿不住了,坐着的石头也不稳当了,直接向后张歪了过去,躺地上还笑呢。
大丽笑得直扶门框,马宏习笑得直不起腰来了,靠着墙才勉强站稳。
马玉珍见他们笑得厉害,打得更狠了!打不动直接上牙去咬。
“行了!行了!你饶了哥吧!哥给你偷瓜吃去。”
“偷蜜糖罐?”
“行!就偷蜜糖罐!”
蜜糖罐是一种产量很低的小甜瓜,最大的也不过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,一般也就是女人小孩的拳头大,皮薄且甜。
村里今年有三、四户人家种这个品种。
马宏生知道最近的瓜地在哪儿,一溜烟儿就跑了。
偷青、偷瓜都不算偷,只要不祸害就行,过路的,同村的,口喝了到地里摘点儿瓜吃是平常事。
过了半天马宏生回来了,他拎着个不知道哪儿捡的麻袋片子,里面有七八个小甜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