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号异口同声叹了声气。
下午在山洞的时候,药辞虽然看了那悬赏卷轴,但丝毫没有理睬的兴趣。
逍遥谷两宗们一个忙着种地一个忙着练剑,都佛系得很,根本不可能掺和这事,那卷卷轴也被扔进了炼丹房的柴禾堆里。
他们可以不管,可薛羽呢?
他看过原著,知道之后的二百年里,这个世界会有多么动荡,又会有多少人为新时代的建立付出生命。
当一段历史被记录为文字后,就总会让人觉得轻飘飘的,小说中的历史更是如此。
薛羽得承认,在潜意识中,他还是会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、以上帝视角来俯视这个世界。
虽然已经穿书好几个月了,但那种儿戏般的失真感依旧像块透明的果冻,将薛羽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。
我只是一只连人形都化不出小豹豹呀,是个连金丹期都修不上去的小废物呀。
我又能做什么呢?
薛羽下意识抚了抚趴在自己身旁的豹饼,长毛软厚,好摸极了。
夕阳向远处山巅沉去,风吹在身上带着早春般的丝丝凉意,他把暖烘烘的自己抱进怀里取暖,下巴抵在豹脑袋上继续发呆。
他上辈子是加班过劳死的,穿过来后明明打定主意要当条只会吃吃睡睡的咸豹,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好好休息一下。
修出人形也只是为了给他的便宜师父吹耳边风,让他不要跟男主角过不去,保住小命,别连带着薛羽自己也死了,仅此而已。
可、可是……
玉冰机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蓦地撞进薛羽脑海里,悬赏令上那张极其写意的画像也随之而来。
那些写着修仙界历史的铅字也好像突然之间有了分量,沉甸甸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。
那团橘红色的太阳彻底西沉的时候,薛羽突然觉得屁股底下的树杈子微微颤了颤。
他伸脑袋往树下一看,只见自己大师兄正踩着树干轻盈跳上来,几个瞬息便坐在他的旁边。
“大师兄!”薛羽对封恕还是挺有好感的,“你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算到。”封恕言简意赅,“在,这里,做什么?”
哦对,虽然他躲得远,但面前这人可是整个天衍宗最会寻人的一个。
薛羽双手托腮:“在思考人生。”
若此时他旁边坐着的是颜方毓,定会促狭调笑他“你这么一个小人儿还有什么人生可思考?”,可来的是封恕,他大师兄只会问:“思出,什么?”
“思考……”薛羽双目空茫地望着封恕,后者双手搭在膝上板正坐着,略歪着头,用一种十分认真的神情看向薛羽,似乎正鼓励他继续说下去。
薛羽看着封恕的眼睛蓦地想到,其实天衍宗的这些人算天命、知后事,明明也拥有跟他同样的烦恼。
所以他们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……?
“大师兄你说——”薛羽往封恕身边凑了凑,兴致勃勃道,“假如有一天你算到某个村子将有场大劫,一伙强盗会把村子会闯进村中将整个村子屠了,你会不会去救他们?”
封恕虽然有些不明所以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会救。”
“但如果你又算到那村里可能会死的人中,有一个小孩十数年后会成为为祸一方的魔头,如果不杀他,他将来会杀成千上万人,那你还会不会救?”
封恕毫无停顿地又点了下头:“会救。”
薛羽变得有些急切:“但其实这件事和你并没有关系,你管与不管于结果来说并没什么太大区别,你根本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