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,就连场中训练有素的黑衣杀手们也不约而同停下动作,一齐抬首向上望去。
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东西,下一瞬,众人只觉耳中“嗡”地一声闷响,大能威压已兜头而下!
“轰!”
墙壁破碎断裂所落下的土块灰尘瞬间被灵流卷动起来,聚散而出一圈圈透明波纹。
灵力如巨浪般拍击而下,在轰隆巨响中,地面被猛然压低半寸,青石地板不堪重压,寸寸龟裂。
薛羽只觉得一阵微风拂面,颊边碎发晃了晃。
除了他跟抱怀里的天欲雪以外,其他人均痛哼一声,场中血腥味更浓了一层。
离薛羽最近的几个黑衣人更是胸腔一瘪,仿佛一只被人捏爆的橙子,伴随着骨头被压碎的“咔嚓”声,鲜血从七窍中喷射而出,人软软瘫倒在地,转瞬之间已没了气息。
喷溅的血在离薛羽尺余远的地方像失了力道一般纷纷扬扬落地,在他脚边围出一片形状圆润的干净空地,污秽竟丝毫没沾在他身上。
薛羽缓慢眨了下眼睛,愣愣向上望去。
只见他师父正逆光站着,看不清表情。
尘土飞扬,日光穿过细小粉尘形成丁达尔效应,使那初生晨光如有实质,将场面渲染得恍若神迹。
心中那口气猛地松了下来,薛羽才发现自己连避尘的那一点点灵力都没有了。
他被灰尘土砾糊了一脸,却油然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薛羽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:“师父你怎么才来哇!”
焦急奔波了一路的岑殊似乎也没想到,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发火,就劈头盖脸收到这样倒打一耙的控诉。
他苍白嘴唇动了动,没说出什么,反而胸口一闷,又吐了口血。
带着点点金芒的大能腑内血在阳光下更是金光闪闪,看起来非常值钱。
但岑殊本来就苍白的面色,却在这一口血吐出来后变得更加苍白了。
薛羽见状,眼泪立马憋了回去,凶巴巴吼他:“不许吐!”
知道这一口血里面有多少灵力吗!这败家玩意儿随便就吐了!
岑殊两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憋屈的时刻。
他被吼得一愣,下意识抿住唇角,喉咙滚了滚,鬼使神差把剩下半口血又咽了回去。
岑殊表情一片空白:“…………”
薛羽脚一蹬地就弹了上去,以一个熟练飞扑撞进岑殊怀里。
后者被他撞得退了半步,又咳了一声。
离开建在半地下的拍卖会场,上面天光大亮,视线好了许多,薛羽才发现岑殊的状态差极了。
隔着一层衣料,他都能感觉到对方握着他手肘的掌心是冰凉的。
那人面白如纸、气息混乱,周身戾气像出了栏的野猪,暴|露在外也不知多久了,可劲撒欢着横冲直撞。
这玩意儿不被岑殊收在灵府里,薛羽总觉得他是个不穿上衣逛公园的没素质老大爷,就忍不住想套上红袖章管一管。
他想也没想张开手掌,将四周的松散戾气都吸了吸。
岑殊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他胸口手脚并用缠得死紧的白花花小男孩,眉心微不可查皱了一皱:“你……”
“别说话,吻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