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几日,我便回范阳老家,这朝局之事,我也不看了。”
听到张华的话,卞粹脸上露出惊慌之色。
“岳丈要是走了,我等该如何是好?”
张华看着卞粹,说道:“有我在,陛下才不敢用你们,我走了,他反倒是敢用了。”
“只是”
卞粹眼神闪烁,问道:“若是局势萎靡,到了要做选择的时候,我等该选那一边?”
张华思索片刻,说道:“如果能不选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但是张华想了一下,又轻轻摇头。
以现在的朝堂局势,像是卞粹这样的人,肯定是很难独善其身的。
“若是在朝堂上难以容身,便去找广元侯罢。”
广元侯?
卞粹愣了一下。
“为何是广元侯?不是尚书令王衍?”
在他看来,这琅琊王氏的势力,不是比广元侯要大许多?
“琅琊王氏固然势大,但是颇受陛下忌惮,这一点,从皇后身上便可以看出来了,你若是跟了琅琊王氏,反而更得不到陛下重用,况且,琅琊王氏中子弟甚多,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,广元侯就不一样了,若是这次征伐豫州成功,广元侯回来便自然是权重极了,开府或许不能,但权势比之如此的尚书令,恐怕也是不逞多让的,况且他手底下能做事的人极少,你去了,广元侯必然倚重,陛下也敢用你。”
“如此,那卞粹明白了。”
张华轻轻点头,对着卞粹挥了挥手,说道:“话说到这里,也已经是差不多了,回去吧,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,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,陛下都是知道的。”
这也是张华寒心的原因。
皇帝不是不看重他,是太看重他了,所以不用。
如此的话,他是一点复出的希望都没有的。
“那女婿便回去了。”
卞粹轻轻叹了一口气,也是出了庄园。
他看着洛阳北郊的夜色,感受着最有一夜春风的吹拂,再叹了一口气。
春天的最后一夜,风儿渐渐喧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