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,成帝难掩激动的屋子里转了几圈,脑中思索着对平阳侯府嘉奖。
冯卓也在一旁笑吟吟的候着,只是成帝想着想着,脸色却沉凝下来。
大盛建国至今,册封的爵位已经不计其数,除了有名有姓的四公八候之外,更有其他伯、男、子爵不计其数。
而更可怕的,还有本朝有史以来的荫补制,让官制越发冗杂不堪。
成帝,并不想再添这样可以世袭罔替的勋贵爵位。
可平阳侯立下这样的功绩,本就该封妻荫子,就连成帝也不由头疼起来。
功臣到了这一步,已是封无可封,唯有升爵。
成帝虽然心中因为此事烦扰,可是却也朱笔一批,允了平阳侯回京述职的折子。
平阳侯一别十载,也该回家看看了。
只是,成帝又想起那不成器的平阳侯世子,一时也不由摇头。
九月初八,秋风送爽。
今日是平阳侯携胜利之师归朝之日,就算是书院都放了一日的假,让学子们也瞻仰瞻仰一下这些为国为民的将士们。
徐瑾瑜等人则是在赵庆阳的安排下,在“老地方”茶楼的二楼最好的地方,看着平阳侯骑着高头大马,在百姓的欢呼声中,缓缓驶入京城。
不过,徐瑾瑜很快就眼尖的看到了那辆被一众将士护卫着的马车。
那马车虽然看着平平无奇,可是却能跟在平阳侯身后,那是……平阳侯在边关的亲眷?
徐瑾瑜因为自己这个猜想,觉得有些荒诞,只远远的目送平阳侯远去,这才与友人们在茶楼喝着清茶,说着近日京中趣闻。
茶水已经换了三回,可赵庆阳还是有些依依不舍,那东辰书院什么都好,就是一个月才让人出来一通,简直太犯规了!
“瑜弟,这些日子我的剑术已经可以达到一息劈出十根竹丝的地步了!改日给你瞧瞧,那竹子被劈出来的一瞬间可漂亮了!”
赵庆阳兴致勃勃的说着,他可没忘记自己剑术的精进源于谁,徐瑾瑜听了这话,不由弯了弯眸子:
“也不要改日了,等会庆阳兄和我一道回家吧。小妹这几日在山上到了一处寒潭,里头的鱼肉质细嫩清甜,非常美味!
所以,我娘今个做全鱼宴,信兄和真兄也来啊!”
徐瑾瑜这么一说,众人只觉得嘴巴里下意识就分泌了唾液,一个个笑呵呵道:
“好,那我就却之不恭了!”
“好久没有吃婶子的菜了,我都馋了!”
“我亦是。”
而就在众人说话间,赵庆阳的小厮走了过来:
“世子,平阳侯此番回京带了自己在边关生的幼子,平阳侯夫人在府里闹的要死要活,魏世子让小人来给您说一声!”
赵庆阳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徐瑾瑜,这哪儿是给自己说,这怕是给瑾瑜说!
而徐瑾瑜听了这个消息后,先是一愣,但很快面上就显露出几分轻松。
平阳侯世子毕竟是平阳侯的独子,让平阳侯一夕之间,得知自己儿子是个废人,还是个人渣,对平阳侯来说,可能是一个有些残忍的事。
可长宁郡主又何辜?
所以,即使徐瑾瑜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位平阳侯,也不愿看着这样的罪恶继续延续下去。
可是,此时此刻这个消息,却是让人只觉得心头一松。
想来魏思武当日也看出了徐瑾瑜内里的犹豫,所以特意让人送来这个消息。
此时此刻,魏思武一得了消息,就赶忙来到了平阳侯府,当初魏思武余威犹在,这会儿已是顺畅无比的进入了平阳侯府。
明堂之中,平阳侯坐在上首身后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,隔壁本该属于平阳侯夫人的位置却空空如也。
无他,这会儿平阳侯夫人正让人扯白绫,准备在大门口悬梁自尽。
“天爷哎,求求你睁眼看看吧?我操心操了半辈子,男人一回来就带了一个野种呦!我的命好苦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