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锦茵将人送出去,又点亮了挂在屋外的灯。
如今年节热闹,外头偶有爆竹之声,将小巷中原本的安静打破。
只是宋锦茵瞧着这与外头截然不同的冷清小院,更觉心中空荡苦涩。
她好像逃离了京都城,可又好像处处都是京都城。
从被送进国公府的那日起,一座巨大的牢笼便罩在了她的头上,怎么都甩不掉。
可她不想认。
许是爆竹声太响,夹杂着小孩的玩闹,惊着了灶房里的兔子,让其不停蹬着腿,发出闹腾的动静。
宋锦茵回过神,拭去眼角的湿润,顺着声音瞧了过去。
“竟是忘了将你给还回去。”
宋锦茵看着笼子里的兔子,一时生了些懊恼,更多的却是纠结。
养了两日,这小东西除了吃得多要清理,其他倒也没多少麻烦事。
甚至昨日她不小心打开笼子让它跑了出来,它也只是围着她的脚边在跳,而后乖乖地窝在灶房木柴堆附近,哪里都没去。
宋锦茵自是不想它被吃掉。
这般想着,她顺手就丢了些干草进去让它啃,也顺势摸了摸它的头。
“罢了,你也值不了几个钱,不值当我再因此去同他来往,索性就留在我这吧。”
宋锦茵心中嘀咕。
灶台上的炉子冒出了浓浓的药味,她蹲下来,瞧着里头嘴巴没停的小东西走了神。
她向来不喜牵绊,同人来往也极少深交,只怕离别时多有不舍,或被旁人盯上拿去作威胁。
如今无端端来了只兔子,倒让她孤寂的心多了几分趣味,也尝到了有陪伴的安稳。
小东西的耳朵动了动,瞧着乖巧可爱。
宋锦茵眼中的湿润逐渐干涸。
看着眼前的宁静,适才裴晏舟吐血的样子,也终于没再压在她心上。
“厉害啊宋锦茵,把那些人逼得一脸愁容!”
宋锦茵还蹲在兔笼子旁边,听见这突来的声音,身子猛然一僵。
“不过这次你做得对,曾经将你的真心弃如敝履,如今他后悔了便要你回头,哪有这么好的事,就不该理,管他什么身份!”
“谁?嘶。。。。。。”
拉扯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,而下一瞬,有东西从她头顶飞来,落入了她的怀中。
“我的东西治不好你的舌头,但能让你少痛一些。”
宋锦茵抬眸,看向灶房外。
亮眼的兔子灯下,一姑娘着一身暗色圆领长袍,做男子打扮,长发高束挺拔俊逸,双手环抱胸前,对着她抬了抬下巴。
“早就说了我南下便会来寻你,这么惊讶作甚?”
“婉清姐姐?”
前头的女子脸颊稍圆,大眼睛黑白分明,眼梢微微上挑,鼻尖也带着些许圆润,显得人可爱无害。
瞧着,同早些日子有些不一样。
“若不是那位世子的人太过警觉,适才我就凑过来多听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