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有些难过,可她不能被困住。
“世子呢?”
回过神,宋锦茵看向面前的男人,小小的身子落在他投下的阴影之下,如同夜里被他强有力的胳膊圈住,满是安稳。
鼻尖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,同药味飘在一处,却又格外清晰。
宋锦茵吸了吸鼻子,伸手指了指后头放着的另一碗药,“世子的伤,不要再耽搁了。”
“好,我都听茵茵的。”
“那世子喝完药,便带我去见一见沈大哥吧。”
“你见他,可是有事?”
裴晏舟挺拔的背脊忽而僵硬,袖中的手微微蜷缩,笑意停在嘴角,避开了她那双重新亮起来的眼。
他记得她应过沈玉鹤,七日内会告诉他,要不要同他离开。
可前几日她并未寻到机会,昨日又因着他而耽搁,直到今日。
男人转身,拖着僵硬的步子行向前头,端起那碗药。
“世子的伤,我要好好问一问。”
“只有此事?”
宋锦茵吸了吸鼻子,看见男人挺拔的身影竟有躲避之意,她忽然便道:“世子还想我有何事?”
“我,不想你去见他。”
顿了顿,裴晏舟像是想到什么,缓声道:“不是禁锢你的自由,是我听到了他与你说过的话,茵茵,我不想让你跟他走。”
后头的姑娘一直未有回应。
裴晏舟指骨泛白,等了半晌,才喝完碗里的药。
如今落得两个人都带了伤,这个年节,当真是让人难忘。
再回头时,床榻上的姑娘已经靠在一侧睡了过去,男人顾不得心中酸胀,上前想先替她换了胳膊上的药。
可刚一靠近,睡熟的姑娘便靠了过来,还带着热意的额头贴上了他的手,眉心松开,乖顺得不行。
屋外。
孙娘子将主子的消息告知仓凛,随后便停在了门外。
昨夜她在船上,自然是瞧见了主子离开,直奔岸边顾将军而去的身影,也听见了姑娘脱口而出的那声爹爹。
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,可却又在捋清思绪后蹙起了眉。
那位顾将军对荣霞县主的女儿极其看重,说是父女相处也不为过。
甚至昨夜那一场,顾将军更是将自身安危置之脑后,将年幼一些的那位紧紧护在了身后。
而他们的姑娘却只能站在船上,无能为力地看着,而后硬生生挨下那一剑。
孙娘子并不在意自己因此领了罚,她只是生了些担忧。
倘若那位将军真是姑娘的父亲,倘若父女俩真有相认的那一日,照如今的情形,兴许并不会太顺利。
她甚至都不确定姑娘会不会被冷落,亦或因着认亲,惹得那两位贵女记恨。
毕竟这些年的相处,顾将军虽未和荣霞县主再行婚配,却也听闻,他们早已同一家人无异。
孙娘子垂眸看向地面,忽然就对里头的姑娘生了些疼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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