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事,只不过同茵茵认识的那位周东家,打了一架。”
裴晏舟抬眸看向行来的姑娘,忽然勾了勾唇,只是那笑意并未落到眼底,虚浮缥缈,让人心里一紧。
“茵茵认得他多久了?”
宋锦茵心里一咯噔,没想到前头来的竟然是周延安。
只是能让裴晏舟不动内力同人打斗,又未惊动玄卫,想来这个男人,大抵是知晓了周延安的身份。
可他并未直接开口,而是压着心思,同她如闲聊一般。
“不算太久。”
宋锦茵随意笑了笑,“毕竟周东家的绣坊也没开多久,我也是后头才知,周东家手上有不少铺子。”
裴晏舟眸底有黯色闪过,像是有些自嘲,又像是有事先知道的了然。
宋锦茵瞧见,却并未再说其他。
周延安这个名字既然没有出现在她跟前,那旁人的事,绝不能由她来捅破,这是宋锦茵这些年从未变过的习性,亦是她在那座府邸保命的法子之一。
许久,屋里都没太大的动静,唯有裴晏舟抬手倒茶,热水落入杯中的声响。
男人垂眸看着飘出的白雾。
他也不知他在等什么,其实道一句他已经知晓,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。
可适才在前厅里,在瞧出是周延安的震惊后,男人想起茵茵一直不愿他盯上他的缘由,顿时便泄了气。
他好像还是没在宋锦茵的心里。
那些体己话,宋锦茵不愿同他多提一个字。
即便他二人如今瞧着好像已经有了和好的征兆,眼前的姑娘,也并未真正的接纳他。
不说防备,却也默默地划清了界限。
裴晏舟生了些闷气。
回想起来,这些时日即便同在一处屋檐下,宋锦茵也依旧在过自己的日子,好像只是出于无奈,出于离不开他的禁锢,甚至出于还在洛城的顾简平,所以才停了下来,待他比之前温和。
旁侧是几碟新送来的小食,裴晏舟拿起一块京都留香斋的糕点送到面前姑娘的嘴边。
“茵茵的脸色瞧着不是太好,可是被我同那位周东家吓到了?”
“不是。”
宋锦茵摇了摇头,稳住心神。
她并未直接吃下男人送到嘴边的东西,而是伸手接过,浅尝了一口。
“那是为何?”
“适才莲香姐过来陪我时,碰见了婉清姐姐和林公子,大抵是没瞧过他们闹不合的样子,这一见,让莲香姐和我都有些感慨。”
“只是感慨?”
裴晏舟止住了心里的念头,喝了一口水,起身拉着宋锦茵行去里头,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。
谁也没再提适才的事,更无人说起周延安。
“他们怎么都不可能有交集来往,即便是纳妾,那位绣娘也进不了林景修的后院,哪怕是李婉清,若没三皇子出面撑一撑,大抵也有些难,所以早些死心,于她而言也是件好事。”
“为何?就因着没有身份,世子就能如此笃定地划去她们所有可能?”
其实宋锦茵比谁都清楚裴晏舟话里的意思,甚至在莲香刚开始生出心思时,她就明白,这断不可能。
可即便如此,听见男人开口,她还是问出了声,像是在替谁抱不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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