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凛不知主子要受什么,但想来必不会是件容易事。
“主子为了姑娘也弃了良多,如今所求,早已不是众人眼中的权势,将军想来也能瞧出一二,不然那日遇见,主子不会因着姑娘的一句话,便不管不顾护在将军身侧,如今主子也不知行到了何处,属下不敢替自家主子辩驳,但还请将军无论多恼,能多等上两日,即便是,是为了给姑娘讨说法”
顾简平心中怒意难消,却也知道,平白无故将茵茵带走,于茵茵而言也并不是稳妥之事,眼下,他只能等。
“有些事,我自是要同世子说个明白,但不管如何,世子那日的相助我不会忘,只要不将茵茵扯入其中,我顾简平,定不会白受了这份恩情。”
仓凛明白,这便是应了要等主子回来的意思。
他又抱拳行了个礼,只是目光扫过顾简平手中握着的信件时,心里有些忐忑。
退下后,他停在院中久久未离开。
此时雨势已经转小,落在脸上带着点点凉意。
仓凛一直未动,直到听见屋中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,而后将军手握长剑的身影映在窗牖上,似是要推门行出。
他定定地瞧着前头,面无表情,一侧的手却逐渐收紧。
可下一瞬,原本该是要出来的将军却又转了身,屋内再无动静,唯有灯火燃了一夜。
裴晏舟踩着夜色离开洛城,半路收到消息,眉心紧拧,未有一瞬停留。
顾简平忆起来的时间比他想的早了太多,他虽有自己的打算,却也没想到这事会是在他离开洛城之后。
大马一路未停,裴晏舟冻得僵硬的身子早已察觉不出凉意。
直到瞧见洛城城门,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一些。
一路回来并未瞧见送信的玄卫,这便意味着,他的茵茵还在宅子里,并未离开。
城门打开时,天色依旧还透着暗沉。
他直奔宅院而去,顾不得身上的湿润,终是在天未明朗之前,踏进了院中。
此时四周一片安静,没有风声交错,连细雨的沙沙声都能听得清楚。
仓凛瞧见来人,压下惊愕赶忙迎了上去,终是松了口气。
“主子,您总算回了,将军安置在隔壁院子,瞧了您的那封信,眼下怕是”
“这两日她睡得可好?瞧见父亲可是哭得厉害?”
仓凛顿了顿,本以为主子会先问起将军那处的情形,没承想还是姑娘的吃睡更重要。
“回主子,许是刚同将军相认,姑娘不敢怎么哭,私下约莫多想了一些,但同将军相处时,姑娘很是欢喜。”
裴晏舟眸色沉了沉,不敢哭三个字一落耳,他眉眼便染上了戾气。
身上玄色衣袍沾了湿润,连云纹都透着暗沉,可他顾不得歇下,沐浴后换了袍子,便直接去了宋锦茵的院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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