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姜念心里都是绣图的事,转身回到屋里坐在床边,把绣图铺平,看着乱成乱糟糟的丝线,忍着怒火和脾气,将丝线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解开,直到解了一小半后,听见隔壁传来谷霞的吵闹声,还有徐燕骂人的声音,骂谷霞一家是小偷,是不要脸的强盗。
除了谷霞的叫骂声,还有刘二柱在骂谷山的声音。
姜念听着谷山哇哇大哭,顿时心里的火气又窜上来,将丝
线铺平放好(),拿着铁盒子冷着脸就跑去徐燕家。
徐燕家门大开着ツ()_[((),院子里大大小小站了一堆人,因为徐燕家的动静,周边的军嫂们也出来看热闹了,就连冯梅也来了,宋团长前脚才回到家,后脚就听说刘强二伯家的孩子翻墙进了陆副团家,偷了陆副团家的钱和票不说,还把陆副团他嫂子的绣图和丝线给毁了。
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,谷山是个十岁的孩子,但他们父母要受到教育,还要赔偿陆副团家所丢失的钱和票,以及损失的财物,而且还会牵累到刘强,估计经过此事,刘强以后升职的路会很难走不说,他们团今年的补贴和奖励都得泡汤!
宋团长气的眉毛都觉得烧起来了!
这一家子都是什么玩意!
徐燕院子里,刘强气的脸色铁青,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谷山揍了一顿,谷山趴在地上扯着嗓子使劲的哭,徐燕和谷霞打一块了,还是保卫科的人给拉开了。
徐燕指着刘强鼻子就骂:“我让你早点送他们走你非要拖,现在拖出事来了,你后悔也没用!”
谷霞头发被扯的一团糟,她坐在地上双手拍着腿就开始大哭:“我儿子冤枉啊,他只是翻墙过去看看他们家长啥样,只是不小心把那女人的布和线扯坏了,他就没拿票和钱,我儿冤枉啊,冤枉啊……”
刘二柱想到谷山今天跑进屋里,怀里揣着白面馒头和一块肉,和谷霞两个人钻到床尾也不知道在说什么,只听谷霞说我们明天早早就走,又说了什么死也不认的话。
他一开始以为是谷山拿了徐燕家的馒头,就没多说,没想到他是翻墙跑进隔壁副团长的家里,不仅拿了白面馒头和肉,还偷了人家的钱和票,更过分的是撕坏了副团长他嫂子的绣图!
他听徐燕跟刘强说过,那绣图值不少钱呢,他们家赔不起啊!
陆聿冷眼扫了眼坐在地上撒泼的谷霞,将姜念护在身后,看向从谷霞他们现在住的屋里走出来的保卫员,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,谷霞像是疯了一样,冲上去要把小纸包抢回来,被另外两个保卫员摁住了。
陆聿冷声道:“是不是你们拿的,证据摆出来就知道了。”
姜念冷着脸,看着谷霞耍赖的样子,有种想上去活生生抽她一顿的念头。
保卫员把小纸包里的东西摆在院里的桌上,有一卷钱,他数了数正好七块钱块钱,还有用一根用红毛线勒起来的票,有糖票,肉票,棉票,还有其它好几种票,上面无一例外都盖着部队的章。
在这个年代,部队发的票有盖章,同样在乡下,公社的每个大队里的队长每年给农户发粮食和票,上面也有每个大队的字迹。
宋团长一看见这些,满是火气的眼珠子瞪向谷霞:“证据摆在眼前还喊冤枉不?你说这些不是你儿子偷的,咋地,是它们自己飞到你布兜里去的?!”
听到宋团长的话,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声。
谷霞没想到保卫员真的把小纸包翻出来,她明明把小纸包压在最里面的墙角下了,故意把他们所有的布
()兜和蛇皮袋子放在明面上,没想扫他们会爬到床底下从床脚底下找到这么小的东西。
谷山只会哭,一边哭一边喊娘。
冯梅气不过,开始骂谷霞:“我们家属院好心收留帮你,人民子弟兵受冷受饿的救援你们,你们咋那么不要脸偷人家的东西?一开始还哭着喊着说别人冤枉你儿子,我看教唆你儿子偷东西的人是你,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!”
叭叭的又骂了一顿。
要说在场的除了徐燕和姜念最生气之外,第三个就是冯梅了。
她还指望老宋年底的奖金和补贴买条鱼和几斤猪肉,好好过个年呢,现在全泡汤了。
见冯梅还在骂谷霞,那说话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的,宋团长喝道:“行了!”
刘二柱和刘丽挨在一块站着,两人脸臊的恨不得钻个地缝。
谷霞耍赖说:“我把东西还给你总行了吧?钱和票可是一张都不少,你们少讹我。”
姜念气的就要说绣图的事,没想到陆聿替她说了:“谷山损坏了国营绣庄交给我嫂嫂做绣图的上乘布匹,还有精贵的丝线,这笔账也要算进去。”
冯梅哼道:“国营绣庄的布料可不便宜,更别提丝线了,老贵了。”
谷霞一听就开始撒泼:“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没钱赔,再说了,就那几根线值啥钱,供销社不就有卖的吗,那寡妇那么有钱,让她再去买不就行了,为难我们干啥?”
这不要脸的一番话简直刷新了姜念的三观。
陆聿脸色黑沉冷厉,看向耍赖的谷霞,声音冷硬:“谷山破坏国营绣庄的财产,又具有偷盗行为,虽然他是孩子,但他犯下的事也是有你们父母承担责任,不是你说不赔就不赔的事。”
说完他看向保卫员:“这件事我们报警,交由公安同志处理。”
一听到要叫公安同志,谷霞一下子就急了,吵着闹着要刘强帮忙,刘强直接不理,任由谷霞翻着花的骂也当听不进,刘二柱也吓着了,他低声对刘强说:“你求求情,我们回家凑凑钱,看能不能凑出来陪绣图的钱,可不能让你二娘和谷山被公安带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