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她才想起还约了霍延之跑马,懒洋洋扬声喊来人。
不一会,阿弩就飞快跑了进来,一边跑一边兴奋喊道,“姑娘,你可算是醒了!王爷一大清早就来了!”
华平乐立即抓住重点,“一大清早?”
“是啊是啊!门房早上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咱们家大门口,吓了一跳,仔细看才知道是王爷!
那时候天还没亮,当归是后来才牵着马来找王爷的”。
华平乐咬牙,也就是说霍延之他是将名册送回去后,等宵禁一结束就到了华府门口等着!
她让他睡一会,他是当耳旁风了吗?
“姑娘你一直不醒,王爷在这等着无聊,见我们的院墙太矮了,就带着当归在我们的围墙上埋了一层铁蒺藜。
姑娘你再不醒,他们就加好了,你都看不到了!”
华平乐,“……”
所以他这是在自己爬过一次墙后,生怕别人有样学样?
华平乐其实不太想看霍延之给她修院墙,但阿弩体会不到她的心情,随意找了件衣裳伺候她穿上,又随意给她挽了个单螺髻,连发冠都不记得给她戴,拉着她就往外跑。
然后,华平乐就看见已经成为大萧上下口中“战神”的福广王挽着袖子,将袍子塞进腰带,像个泥瓦匠似地蹲在她鸿雁居院子的围墙上埋铁蒺藜,她甚至从他认真的侧脸上看出了兴致勃勃的味道。
华平乐,“……”
她收回他已经长大了的话。
阿弩高兴地朝霍延之挥了挥手,“王爷!姑娘醒了!”
霍延之偏头看了过来,在看到华平乐的一瞬,唇角下意识扬起,又立即反应过来,抿唇将扬起的弧度压下,以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稳重,“等我一会,马上就做完了”。
阳光下,墙头埋得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只留出尖锐的角在外,闪着危险的寒光。
蒺藜原是行军打仗时,埋于地面,再洒上一层薄薄的土,用于陷马的暗器。
很明显,霍延之是想用这些蒺藜叫那些胆敢翻她墙头的人直接戳穿脚底板,掉下墙头。
华平乐,“……”
她的院子到现在也就他翻过,很有可能下一个翻她墙头的还会是他,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自己亲手埋上去的铁蒺藜戳到?
这时候当归也看到了华平乐,高兴朝华平乐挥了挥手,跳下院墙,冲还在院墙上的霍延之直挤眼睛,暗示霍延之在华平乐面前好好表现表现。
唔,华平乐面无表情地想,也有可能,他很快就会被戳到——
他和当归显然是从院墙两头开始埋起,慢慢往中间退。
这时候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,当归下来了,就只剩下他完成最后一小截。
按他插铁蒺藜的那个密集程度,他在埋最后几个铁蒺藜时肯定会戳到脚。
她正恶趣味地等着看霍延之到底怎么埋那最后几个,又会不会如她预想的戳到脚,霍延之忽地站了起来,跳下院墙,冷着脸对当归道,“你去将最后一点埋完”。
当归,“……”
他没有王爷那么好的功夫,这最后一点,他就算再踮着脚,也肯定会被戳到!
王爷肯定是嫌他刚刚跟华二姑娘打招呼的时候太热情了,在报复他,好叫他被自己埋的铁蒺藜戳得几天都走不了路,更笑不出来!
霍延之根本没理会亲卫痛苦的表情,对华平乐道,“饿了吧?今天晚了,不能出城了,我带你出去吃东西,九方军师找到了一个好地方”。
华平乐还未说话,阿弩阿戟就欢呼起来,“好吃的好吃的!王爷你真是太好了!以后一定要多来啊!”
阿弩说的话,霍延之很爱听,就没有计较她们不懂事地要跟去碍事,自去净了手,带着华平乐主仆走了。
被留在原地的当归,“……”
埋铁蒺藜有他的份,吃好吃的怎么就没他的份?
王爷实在是太小心眼了,他绝对是在报复,报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