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宁宁丢给他一个安慰性质的笑,挥了挥手里黑不溜秋的不明物体,“我在烤鹅。”
林浔又是一愣,神情复杂地将那物端详一番。
这玩意儿……恐怕拿着这个去倒斗,僵尸都得以为是黑驴蹄子。
但这并不是最值得在意的点。
芝兰玉树的俊秀少年微微蹙眉,把目光放在支离破碎的炉鼎残尸上,声线不自觉沙哑几分:“小师姐,这是你的丹炉?”
“嗯。”宁宁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,抬手摸了摸鼻尖,“你知道哪里可以重新买一个吗?”
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等小师弟清澈的少年音再度响起,如同地狱里夺命的丧钟。
“可是……你不是还欠着许多外债吗?”
宁宁:瞳-孔-地-震。
眼见她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,林浔低头避开宁宁视线,继续小声道:“师尊告诉过我,你为锻造星痕欠了不少钱,现今还没还清。这一个炉鼎是一万灵石,损毁居所的赔偿是五千灵石,还有你那檀木香桌,是——”
“等等!”
宁宁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么多信息量:“这些家具不是门派批量生产的便宜货吗?”
林浔有些怕她,攥紧袖口:“是小师姐说喜欢檀木香,炼丹也要用最好的。”
“那那那我家呢?我家不是大富大贵吗?”
“师尊禁止弟子挥霍家财。”
宁宁惊了,忍住吐血的欲望最后问他:“锻炼不应该由师门出钱吗?”
“小师姐你清醒一点。”
林浔有些急了:“我们是剑修啊,没钱的!”
一语点醒梦中人。
宁宁大彻大悟。
对哦。
她是剑修。
普罗大众眼里的剑修什么样?清高冷漠、杀伐果断、一剑断空。
真实的剑修又是什么样?直男,一根筋,暴力狂。
最重要的是,他们穷啊。
所有门派里,剑修永远拿着最好最拉风的剑,用着最凌厉的剑势,身上衣服却从来是最便宜的。
原因无他,钱全花在老婆身上了。
不说在剑匣剑饰上的巨额支出,单看为佩剑进行维修保养的费用,就足以吃空一大群人的私房钱。
对于剑修来说,头可断血可流,要想让自己的剑受苦,那是万万不可能。
为了省钱养剑,辟谷不吃不喝已是司空见惯,像什么自学缝纫、街头卖艺,同样屡见不鲜。
最让宁宁印象深刻的,是原著里的一位贺姓师兄。
传闻他为了攒钱竟去花楼竞争头牌,被人发现是一名剑修后,还大言不惭地谎称自己是万剑宗的弟子,最后被万剑宗当场揭穿。
——万剑宗是剑道第二大派,和玄虚剑派的关系类似于清华北大,明争暗斗的死对头。
她总算知道,饭堂里那位女修话里的意思了。
同时也明白,以后她们俩会频繁再见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