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桥给他们烧了一把纸钱,他继续找,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寡夫。
找不到。
不清楚埋哪儿了。
蒋桥索性走到哪,就把纸钱洒到哪。
一阵山风吹过,明月皎洁,漫山遍野都是坟包。
……
蒋桥回到村里,他打算去家里走一走,去小时候睡过的床上躺一躺,让他意外的是,村里竟然还有个活口。
陈子轻吐掉嘴里的茅草,眯着眼睛看呆掉的蒋桥:“稀客。”
蒋桥堪堪回神,他难以置信地快步过去,情绪激动视野模糊,口中翻来覆去地念叨着:“你没死啊,李南星,你没死,你还活着,你没死。”
陈子轻一言难尽,对啊,我没死啊。
蒋桥调整情绪:“整个村子是不是,就剩你了?”
陈子轻点头:“现在就剩我了。”
蒋桥说:“你成守村人了。”
陈子轻没接这话,他不想的,谁想啊。
除了村里人,原主妈走了,三姐也走了,他送走一个又一个。
一年就清明的时候热闹点,村民们的各家亲戚来给他们上坟,吊子被风吹得哗啦响。
陈子轻当天忙得都烧不过来,得从早烧到晚,沾一身焚烧的味道。
蒋桥的声音打断了陈子轻的思绪,他说自己没有娶妻,一个人在国外生活。
陈子轻边走边说:“我瞅着你过得蛮好。”
“一人吃饱全家不饿。”蒋桥前言不搭后语,“你是谁?”
陈子轻没跟他打太极,直接来一句:“你管我是谁。”
蒋桥:“……”
这家伙怎么比年轻时候还横。
蒋桥的原计划是回来看看养父母就走,他碰到了故人就留下来过夜。
陈子轻平时自己随便吃点,这会儿多了个人,还挑三拣四,他让对方滚蛋。
蒋桥死皮赖脸,不肯滚蛋,他不敢提要求了,有什么吃什么。
陈子轻炒了两个菜,自顾自地吃着。
蒋桥没什么胃口:“山里那些坟,是你挖的吗?”
陈子轻摇头:“不是,他们有亲戚,用不到我挖。”
蒋桥看着他:“那我爹妈……”
陈子轻说:“不也有亲戚。”
蒋桥默了默:“他们肯定怪我吧,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这么多年一次没回来过。”
陈子轻随口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回来给他们收尸?”
蒋桥把茶水当烈酒,一口闷了,其实他
没有接到他们的死讯,是后来无意间知道的,但他没解释,只说:“我怕诅咒。”
陈子轻一愣:“诅咒?”
蒋桥说出从来不对别人说过的信息:“是啊,我一直怀疑这个村子有诅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