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清楚知道等她嫁给沉王之后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随宁花了两辈子的勇气,才最终问了一句:“表哥把我当什么?”
她问得突然,让楚及徽的话戛然而止,四周只剩下寂静的暖风,片刻之后,他才冷哼一声道:“我若不是把你当妹妹,何须顾及你这么多事?”
虽说随宁是第一次问那种话,但她的心里早已有这个问题的答案,和他的回答如出一辙。
他只当她是妹妹。
他们两个人关系不是亲生,胜似亲生。
随宁心里轻轻一叹,叹自己自取其辱。
随宁还是笑了一下,没再继续问下去,让他回去忙,她却也没打算把沉王的玉佩给他。
给,是不可能给的,这是沉王的东西,日后总会有用。
她不愿意给,楚及徽便强迫不了她。他把自己玉佩解下来,上前给她绑在手上,道:“不是喜欢我这块吗?和你换总行了?我又不曾怪你,你既注定叫我一声表哥,我这一生便认你这个表妹,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。”
随宁顿了一下,轻轻收下他那块玉佩,但她给他的却不是沉王玉佩,只是她在路边所买巴掌大小的白羊陶瓷。
这是因为她自己属相而看上的小玩意。
她祝愿他好。
可他面上露出不满,不知道是嫌弃她拿这个小东西和他换块玉佩,还是在不高兴她心里竟是偏向沉王。
……
沉王这一趟回京,其一是给太后贺寿,其二是谈边疆和谈,其三便是因为皇子争斗,被皇帝留下来出主意。
但如今已是四月,他月底就会动身回去。
随宁和他的婚事便有了选择,是在建京完婚,还是皇宫派人送嫁殳州,也早有结论
。时间紧(),在建京匆促赶不上布置(),东宫也不允许表妹嫁得随便,便只能是送嫁。
礼部尚书是太子一党,太子想在里面安插什么人,轻而易举。原先定下的送嫁官员中有一个是她那位状元堂哥,但没多久他染了风寒,便由从前随宁介绍给太子的柳恒之替了位置。
宫外的闲言闲语传不到随宁面前,她现在是已是待嫁之身。
随宁赠给太子的礼物无论大小,他都喜欢珍藏,有时候衣衫上绣的花样过于精致好看,他都留着舍不得穿出门,一件小陶瓷,倒也被他摆在了寝宫。
随宁知道他不想她出嫁,所以她在他面前表示着自己对沉王的好感。她说他们都喜欢读书,都喜欢读书写字,像她的父母一样,他不要担心她。
他态度依旧不变,脸色却越来越难看。
有一天随宁去他的书房,打算看送嫁人员名单,便不小心看到他近日的一些书信,才知道他打算以假冒真,让人顶了她的身份嫁去殳州。
随宁原封不动慢慢放回那些信,想的是这不行,上一辈子他周旋就周旋出她堂姐那种墙头草,这一辈子她赌不起。沉王也不是能随意冒犯的。
他这一辈子既真心诚意当她是表妹,她能替他做的事情,也只有尽可能地改变他前世的结局。
只是她刚打算走,太子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便响起,随宁脚步一顿,转进了内室。
书房议事厅宽敞,和内室有间隔,就算在书房里,也不是什么话都能听得见。
等楚及徽谈完事,揉着手腕进了内室,才看到随宁坐在圆凳上。
他倒没太多惊讶,先洗了一把冷水脸,才拿布巾擦脸问:“怎么来这边,来找我做什么?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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