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教育孙儿,你也不让?”岳璞佪拄着拐杖冷呵,“没有这个道理。”
“既然是教育,那就请先以身作则,给了承诺,就要兑现。”
付佳希把嘉一护在身后,浑身竖起骄矜的战旗,她没有过激的反应与言语,但眼神坚韧,无惧,但凡谁敢来进攻掠夺,她一定跟对方拼命。
“她专心玩乐高,您非要他去下棋。他当然可以学下棋,但您为什么不能多给他十五分钟,包容他,让他把手上的事情做完?”付佳希一字一句地说:“他想吃炸鸡,那就是想吃而已,不是学会下棋才能吃,不是乖乖听话才能吃,不是要吃中饭了下次才能吃。他想吃,现在就要吃,那就去吃。不讲条件,没有欺骗,不是欲拒还迎骗小孩的借口。”
付佳希说到最后,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哽咽了。
小嘉一抱着妈妈的大腿,大概感受到了母亲的力量,于是探出小脑袋,也勇敢地看向所有人。
捏得紧紧的小拳头,代表他的愤怒。
任何年龄,任何承诺,都该被尊重。
付佳希低下头,和儿子双目相对。她声音温柔又坚定,当着这一屋子的人的面说,“走,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吃炸鸡。”
岳明芯连忙追上前,“佳希姐,我开车送你们。”
付佳希目露感激,轻声说,“不用,我不想你为难。”
走出别墅大门,空气陡然流通,风里伴着花园的香气,一阵一阵从鼻间掠过。像从压抑的牢笼释放,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,她才发现,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车轮急刹的磨地声,尖锐,刺耳。
没停稳,车门推开,岳靳成皱眉焦急地从车里下来。
“爸爸。”岳嘉一小声喊了句。
岳靳成想抱他。
付佳希下意识地把儿子往身后拉。
抗拒的动作很明显。
岳靳成沉着脸,看向他们身后的岳家时,眼神露出狠意。
“我来晚了。”他去牵付佳希的手。
付佳希往旁边站了一小步,“没事。你进去看看吧,里面应该也不太好收拾。”
岳靳成置若罔闻,“我们走。”
付佳希没动,面色平静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,“不了,我赶飞机有点累,先带儿子回去休息了。”
岳靳成低声,神色间也有难以言喻的隐忍,“我也是刚才才知道,明芯给我打的电话。”
付佳
希说,“没事了,都解决了。”
“佳希。”岳靳成无奈。
起风了,见缝插针,从两人之间穿堂而过。
冷意弥漫在付佳希的眉眼间,又将他的恳求拒之千里外。
正僵持。
轻短的一声鸣笛从右边传来。
黑色奔驰,与岳靳成的车不相上下。
车窗降下,俞彦卿问,“要不要上车?”
“佳希。”岳靳成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。
付佳希什么都没说,将手抽出,带着嘉一上了俞彦卿的车。
车里,轻悦的英文歌有节奏,一首接一首的,将乱掉的思绪重新排列安抚。岳嘉一依偎在妈妈怀里,大眼睛机灵地游离于俞彦卿和付佳希之间。
付佳希声音有些哑,“你忙吗,能劳烦你送我们回去吗?”
“不能。”俞彦卿淡声说,“事没做完,不许回家。”
“抱歉,我今天没心情来讨论工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