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,庄惘云不能不给我机会。】
【我还是有用的,我能拿出父子决裂的戏份给他看,我还可以在他做上家主位置后,亲手奉上那些内鬼的名单作为投名状,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。】
陈子轻的手有点麻,他后退点靠着车子咳嗽:“你回你自己的车上去,别跟我一辆车,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接着就趁庄予恩晃神,将他拨到一边。
“庄矣,我们走我们的。”
陈子轻正要回到车里,一只瘦长的手从后面伸到前面,强制性地对他锁喉,他那一□□会到了窒息感。
“什么叫你们走你们的,爸,你把我丢下算什么事!”
庄予恩不由分说地把他扳过来,弯下腰背对他埋肩:“爸,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你下次别这样了,我都吓哭了。”
撒娇这活只有0次和无数次,一旦开了个头就没了回头路,他撒得毫不生硬别扭。
“不信你摸我眼睛,现在还湿着,你摸。”庄予恩一半祈求一半强迫,“爸,你摸啊。”
陈子轻被他缠得没办法,敷衍地摸了摸,确实是湿的。
“宝贝,对不起。”陈子轻寻思时候差不多了,就吹吹少年人烧在心口的那把火,“爸爸不该打你。打在你身上,疼在我心里,我比你更不好受。”
噗呲
火霎时就灭了。
“是我自找的,我乱说,不打不行,该打。”庄予恩周身气息明显从暴雨天转晴,他嗅着身边人脖颈里的味道,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檀香,尤其是这人身上的。
【我迷上老人味了。】
【我完了。】
【我现在做梦都想换回真正的姓,不再做庄惘云的假儿子。】
【爸,我可能真的……我注定是要让你失望,功亏一篑,白忙活一场。】
陈子轻听着庄予恩的心里话,嘴角都要翘起来,他艰难地往下压,拍拍少年已然宽阔的肩背:“予恩,这是马路上,不适合多聊,你是回老宅,还是要去哪?”
庄予恩沉默了下来,他原计划是只和庄惘云通过手机联系,不面对面,就按这个方案躲人,等放寒假了再说。
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,他提前找过来了。
既然计划有变,那就说明是天意,天意不可逆。
“你去哪,我就去哪。”庄予恩体会着挥之不去的心悸,他在来的路上怕死了,恨不得长翅膀飞到这人面前,“我要跟着爸爸。”
陈子轻推了推蹭他脖子的脑袋:“那你回你的车上。”
庄予恩直起身,带着巴掌印的脸上布满怒容,显得滑稽:“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辆车?”
陈子轻说:“因为我还在生气。”
庄予恩一愣。
【我没听错吧,庄惘云生什么气,要气的不是我?】
“我气你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,贸然拦车。”陈子轻不容拒绝地说,“到车上去。”
“你现在听话,我就只气从这儿到秋水湖的一段路,可要是你不听话,那我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少年的身影就从他视野里晃过。
庄予恩快速上车,黑色脑袋探出车窗,他咬着牙嘶喊:“爸,你说到做到,别骗我——”
陈子轻摆手示意他把车窗关好,傻孩子,我骗你怎么啦,我就骗你,是你不做人在先呢。
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“秋水湖”的方向驶去。
陈子轻回到暖和的车里,他就着庄矣倒好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暖暖胃,整个人舒展开来,眼前浮现出周今休变形的左手,短暂地走了会神,都怪严隙当时非要给他发那个视频,如果他不是看过周今休受伤没包扎的手,他就不至于时不时地回想那个画面,呼吸都不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