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老太太是个窝里横的,只冲着俩闺女能使脾气,连生了孙子的儿媳妇都能骑到她头上。每天忙得团团转,本就干瘦的身体,像是被精怪吸气般,苍老得紧,凭空大了一个辈分。
后来老爷子是在不耐烦下地干活,就分了家,老两口谁也不跟,自己单独过。不过其他三个儿子每年要凑够他们俩的口粮,轮流给做衣服,每个月还各给八毛钱,直接提前过起了养老的小日子。
朱家三个儿子,精瘦个子高,有一把子力气。他们脑袋不灵活,有坏心没胆子,娶得媳妇儿各个精明厉害,硬生生将他们掰成地里干活好手。
或许孩子们都长大了,以前家庭矛盾就显得微不足道,朱大姐逢年过节带着男人和孩子回娘家,有时候还能硬气地怼亲爹娘。
老头老太就嘿嘿笑着,钱物给就要着,倒是没有伸手讨要,让闺女难做。
其实在原主离家的七年里,兄嫂偶尔来给她送点东西。
但是原主心里有气,每次都将东西给扔回去,说:“你们什么时候拿二百块钱给我赎回去,再来寻我!”
一句话将兄嫂臊得没脸来了。
回去将话一学,老爷子一声不吭,几十年的酒瘾说戒就戒了,还下地干活。
老太太则借钱养猪,一天三次去后山割猪草。
朱芸唇角噙着抹冷笑,得知王老太太来城里看儿子,朱家人巴巴上前将攒了好几年的五百块钱递上,其中最后十来块,是家里人卖血钱!
朱家人说,如果王家有了新媳妇,就将他们的芸儿还回来。
所以,这老太太是想要两头吃?
亏得有天线宝宝帮忙,不然她从原主继承的记忆,肯定跟老家那群人老死不相往来。而朱家人没脸往她跟前凑。
要是她还是原主,被王老太太拿捏住,啧啧,又要成为可怜的小白菜了!
朱芸用手撑住头,看来朱家人也没坏透彻,不管如何,她承了原主的身体,就得顺手让朱家的生活上个档次。
睡了一会儿,天已经昏沉下来,褚申宇已经打饭回来了。
床边不知道何时点上了红蜡烛,跳跃的烛火带着别样的暖意。
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,就都打了一份,”褚申宇看着她穿着居家服走出来,眸子一顿,轻笑着继续摆着碗筷。
朱芸身上是褚母给买的丝绸无袖睡衣,细腻顺滑、轻柔透气,穿起来舒服,虽然刚没过膝盖,仍旧能勾勒出女子的曼妙的曲线。
她笑着说:“褚工哪次打饭不都是每样来一份?”
简单洗漱完,她本来刚睡醒不饿,这会儿闻着饭菜的香气,饿劲倒是汹涌而来。
吃过饭,褚申宇很自觉地收拾碗筷,拿去洗刷。
俩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这时候的电视频道只有两个,而且还是每天晚上六七点钟开始,两个小时的播放时间。
一天俩人相处还算愉快,但是到了晚上一个个跟锯嘴葫芦般,竟是不知道如何相处和交谈。
第二天正好是周末,小两口起早去市里吃饭看电影,又去动物园逛逛,拍了几张照片,感情倒是突飞猛进,刚回家打开门。
褚申宇就将人推进去门咚。
虽然不能进行到最后,他该讨要的权力,一丁点没少要,热情劲让朱芸都招架不住。
等人衣冠楚楚地去打饭后,朱芸略微平息下,敲响了对门。
老太太一看是她,下意识就要关门。
“唉,王大娘,”朱芸手就轻飘飘地放在门上,任由老太太狰狞地使劲,都不能动分毫。
“我去市里玩,给娘家打了个电话。您猜怎么着?”
王老太太心里一咯噔,扯扯唇角:“你咋还有娘家的电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