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瑾瑜却在此时,不由一顿,纵然莹莹多次不够诚实,可那样的她,又未尝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?
到底是因为什么,才能让莹莹一个柔弱的女娘这般模样?
徐瑾瑜最后一个跟了进去,刚一进去,莹莹便幽幽道:
“瑾瑜郎君,还请关上门吧。”
徐瑾瑜动作一顿,还是依言照做,而这时,莹莹僵着一条手臂为三人斟茶倒水,曲氏连忙劝住,自己亲力亲为。
不多时,众人围坐在这张小小的桌子旁,莹莹抬眸看向徐瑾瑜:
“瑾瑜郎君,你方才说,你猜到了什么……且说来听听吧。”
徐瑾瑜听了莹莹这句考问,心里也不怵,只是他有些没有想到,这位莹姨对曲姨母眷恋颇深,但却未曾在这一刻有一丝一毫的移情。
想必,莹姨藏着的事儿,事关重大。
徐瑾瑜斟酌了一下,低声道:
“如果,我没猜错,曲姨母和莹姨当初所在的花月楼中人,如今已经……除了莹姨外,无人健在了吧。”
徐瑾瑜这话一出,莹莹的身体一震,曲氏也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:
“这,这怎么可能呢?我走的时候,花姨还好好的,可是有什么急症?”
莹莹还是不答,只是看着徐瑾瑜,似乎要让他一口气说完。
而徐瑾瑜也犹豫了一下,道:
“应该,是被人杀害……”
徐瑾瑜说着,看向了莹莹,在花月楼众人接二连三的离世,莹莹又聪慧,岂能不知道这害人者的目的为何?
莹莹静静的听着,摩挲着杯子的沿口,而曲氏这会儿眼泪渐渐润湿了眼眶,那悲伤之情,渐渐蔓延开来。
“怎么会这样?明明,明明我走的时候,他们还好好的!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徐瑾瑜也无法再从有限的信息中再推敲出其他什么。
于是,只能将目光看向莹莹。
这一次,莹莹也不再沉默,她喝了一口茶水,缓缓道:
“我记得,心玉姐姐是在景庆十三年秋离开楼里的,那天,花姨难得高兴,给我们这些小丫头都加了荤菜。
那天,茹娘姐姐还给我送了一盒胭脂,是我最喜欢的那个颜色。那天,可真好啊——”
莹莹带着几分空灵的声音,让曲氏也不由陷入了回忆,不由潸然泪下,莹莹第一次没有制止,反而是握紧了曲氏的手:
“可是,等到心玉姐姐走了才一个月后,我们楼里,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,客人砸了桌子,说酒菜不好,其他的花楼都看我们的笑话,可是谁上青楼来吃酒菜呢?
茹娘姐姐作为头牌,没过多久却被染了脏病,还闹的沸沸扬扬,花月楼的百年招牌就这样砸了。”
莹莹说着,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,花月楼虽然是青楼,是众人不齿的存在,可是,她自从被爹娘卖进楼里,日日都能吃饱,楼里的姐姐们都是琴棋书画,样样精通的。
她们闲暇时,也会教导她一二,会用润润的,香香的脂膏,抹在她皴裂的脸颊上,让她姑娘家家注意脸蛋。
世人都说她们肮脏,可莹莹却觉得她们是那天上来得圣女,纯洁,善良。
“原来,花月楼是这样没的吗?”
曲氏喃喃的说着,那痛苦之色,却不比莹莹少。
莹莹垂下浓密的眼睫,继续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