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。”
徐瑾瑜想要说话,可却迎风咳了起来,赵庆阳忙将一颗还阳丸倒出来让徐瑾瑜含服。
金谟王看到这一幕,直接眉头紧锁,厉声道:
“郑齐,你是干什么吃的?还不先带徐大人回城?”
郑齐:“……”
好嘛,一个敌国的王使唤自己这么顺手的?
而徐瑾瑜咳了一会儿,终于缓了过来,他摆了摆手:
“有劳金谟王费心了,今日乃是互市头一日,正事要紧。金谟王且随吾来,这里是我大盛为本次互市准备的互通之物,您可一观。”
徐瑾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少年面色苍白,如同精美的琉璃盏一般,耀眼夺目却又实在脆弱,金谟王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语气:
“徐大人,身体重要,您也不想因为身子骨的缘故,看不到您一手重建的互市他日风光吧?”
徐瑾瑜闻言,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,他又咳嗽了两声,这才笑着道:
“金谟王,君无戏言,您这话一出,那他日这互市若是无法繁荣兴盛,您可要加一把劲儿了呢。”
“徐大人大可放心,以前父皇糊涂,吾却不是。况且,这互市重建,亦有吾之心血。”
金谟王如同宣誓一般郑重,徐瑾瑜没有想到金谟王竟然还真的会说着自己的话说,一时微怔。
金谟王如今今非昔比,他的一言一行所昭告的意义不同,而今他这话一出,他日互市若是再因乌国之故关闭,只怕连他在史书上名声也落不着好!
金谟王说完,顺着徐瑾瑜抬手的方向抬步走去,随后偏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徐瑾瑜,脚步一转,站在了上风处,这才状似漫不经心道:
“徐大人这次见到吾,却无一点儿惊讶之色,是早就惊讶过了,还是……早有预料呢?”
徐瑾瑜闻言一顿,含笑道:
“金谟王与乌国劳苦功高,有一心为民,如今称王也是理所当然之时。”
“哦?是吗?难道徐大人未曾激怒我那愚蠢的四弟?若非他狂妄无知,吾只怕还……”
金谟王止住了声音,显然那日四皇子与朱阿赞的话被他记在脑中了,这会儿倒是颇有几分兴师问罪之意。
徐瑾瑜闻言却恍若不觉,一脸平静道:
“不知金谟王这话从何说起呢?”
金谟王张口欲言,可却还一时真找不出什么证据。
那月寒草是他们乌国独有,就连四弟与朱阿赞的对话也是他偷听而来,这证据链本就缺失,让他一时无言。
徐瑾瑜仿佛没有注意到金谟王的失语,倒是转而介绍起本次重点要推出的来自江南的布匹来:
“金谟王,接下来我们将要看到的是来自江南桑州的双层双面织布,这种布料更为适合北方寒冷的天气,防风保温,用来做衣料保暖最适合不过了。”
徐瑾瑜说着,直接让人取过来一匹交给金谟王,金谟王抚摸着布料上那明显的纹理感以及厚重的手感,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满意,随后他才故作镇定道:
“是与素日不同。”
金谟王绷紧了脸,不想让徐瑾瑜窥探到自己的情绪,而徐瑾瑜见状只是笑了笑:
“那请金谟王再移步,接下来是来自青州的松木炭。松木炭烟尘清淡,燃则有松木清香,耐烧轻盈……”
随后,徐瑾瑜直接让人点了一盆炭火,不多时,房间内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松枝味。
金谟王努力面色平静,而他身后的近臣却已经克制不住的上前拾起一块仔细打量。
就这么一块小小的黑炭头,便比牛羊粪便烧的时间久的久!
也就只有盛国人才能弄出这样精巧之物了。
接下来,徐瑾瑜又引着金谟王去看了江南来的茶叶,从粗茶到西湖龙井一应俱全。
金谟王本来觉得茶叶都一样,可是等将两种茶叶都喝过之后,直接不吱声了。
徐瑾瑜带着金谟王去看了十数种货物,金谟王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
要知道当初互市存在之时,盛国可从未如此大方过,这让金谟王一面沉默,一面心中惊疑不定起来。
等这批货物看完后,已经到了晌午时分,徐瑾瑜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招待金谟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