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点气,可是糕点是白桁准备的,对方说的也好像挺有道理,憋屈地站了一会,愣是找不到话来反驳,最终,奚陵气鼓鼓地躺到了床上。
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聊天的缘故,进入梦乡以后,他竟然还真就梦到了一点过去。
不过这个过去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,他低
()头(),
(),
推测现在的自己应当只有六七岁。
有微风吹过,身上密密麻麻传来细痛,小奚陵好像浑身都是伤,但他已经习惯了,并不在意,抹了把汗就继续往前。
这是个茂盛的丛林,小小的身体穿梭其中,时不时被尖锐的枝叶划出一点血水,他跑得很快,一边跑,一边不住地打量着四周,急促的喘息一声接着一声,可他不敢停,他知道,只要自己停下来,就会被那些人再次抓回去。
尽管长大以后的奚陵白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,但其实,小时候的他并不是这样。
他很黑,黑黢黢的,往暗处一放,几乎连人影子都找不到。
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,树枝上,不知看了多久的年轻男人扔了个果子砸他,混不吝吹了个口哨:“哟,小黑娃。”
小黑娃被吓了一跳,反应迅捷地躲开,却看也没看男人一眼,脚下速度更快,磨破了的布鞋之间俨然已经渗出了鲜血。
没有得到回应,男人从树上跳了下来,三两下就追上了奚陵。
这人狗得很,仗着自己人高马大,追上了他还不够,还贱嗖嗖在他前头晃了两圈,随后,才开口道:“跑得这么快,是有人在后面追你?”
“咦?怎么不说话?莫非是个小哑巴?”
奚陵还是不吭声,此刻的他除了跑,好像没有任何别的目标。
但大抵还是受到男人影响了吧,脚腕忽然一痛,奚陵狼狈地扑摔了出去。
一只鞋子直接甩飞,小小的身体摔得七荤八素,挣扎着想要再爬起身时,一只大手轻松地将他提起。
“你可真脏啊。”
那人似乎很嫌弃,但嘴上说着,手却脱掉了他小小的鞋袜,抹了点冰丝丝的东西上去。
奚陵疼得闷哼了一声,但很快,他又将声音压了回去,任凭男人如何折腾,再没有发出一点动静。
忍耐间,一只手塞进了奚陵的嘴里,泄出了他强压着的痛吟。
“才多大点,疼都不知道喊。”
好奇怪的味道……
满是脏汗的小脸茫然地停滞了,琉璃般的眼睛瞪得很大。
直到一年多以后,他才知道,那是白桃蜜饯的味道。
那是奚陵这辈子,吃到的第一口甜。
“你家人呢?从哪里来的?要不要我送你回去?”
还没来得及从味蕾的冲击中回神,奚陵听到眼前的人说了这样一句。
下一刻,男人痛呼一声,被奚陵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,他一把推开了这个人,强大的力量让对方撞断了身后的树木,奚陵没有回头,慌不择路跑走。
周围的景色后退得很快,口中的蜜饯须臾就消失不见,但那个味道却好像一直留存了下来。
再然后,抓他的人跟了上来,他们很凶,拎着他就走,奚陵衣服被扯破了,眷念地回头,看了眼他再次消失的自由。
没有想到的是,两个月过去,奚陵再一次看到
()了那个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