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知道一条鱿鱼值多少钱吗?”保罗又问。
但这一次不等约翰回答,保罗便自顾自地退开答道,
“五十比索。”
“至少在我们的家乡是这样的。”
保罗向同伴们伸出五根手指,
“五十比索。”
“在其他国家能卖得更贵。”
保罗在狭窄的过道上来回踱着步,
“我们每天为他们钓了多少吨鱿鱼?”
“我算一算,一只鱿鱼多重。所以是几万比索,不,几十万,几百万?”
保罗摇头晃脑着差点一个踉跄,还好这里也没地方让他摔,索性一屁股坐回了床板上,
“不,不不不我,我算不出来。”
“但肯定要比这罐啤酒要贵!”
“要贵得多!”
保罗抓起空酒罐向同伴们展示道,
“可他们连一罐啤酒都不愿意给我们!”
呼吸声此起彼伏。
“这本来”
咔呲。
保罗用力将易拉罐攥瘪,
“。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!”
劳工们将啤酒喝了个干净。
醉意上脑,哪怕是平日里最畏畏缩缩的工人也在畅所欲言,讨论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追责。
绝多数人都在考虑如何逃跑。
“也许我们可以等其他船只。”有人提议道,
“我听那个技术员说过,这条航线不止有我们这条船,还有其他大船也是这家公司的,也在钓鱿鱼。”
“也许和我们正好在同一片海域也说不准?”
“上面还有很多菲律宾人,我们可以去投奔他们!”
“你怎么联系他们?”保罗听完后立马浇起了冷水,
“找技术员?他说了不会再帮我们。”
“而且那些菲律宾人也和我们一样,都是被骗上船的,要怎么收留我们?”
“他们只会跟公司通风报信,然后让人把我们都抓回去!”
其他提议也都大同小异,不是没有能力执行,就是条件根本实现不了。
说白了在这远离人类社会的茫茫大海上,光凭他们一群地位低下,又不会航海技术的劳工,根本没有任何出路。
这也是大副能够如此拿捏他们的原因。
“那该怎么办?”众人的情绪愈发低落。
“我们必须要控制这艘船。”保罗斩钉截铁道,
“除了我们,必须让其他人都动不了,都都不能出来阻止我们逃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