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阙拍了拍李木槿的手背,示意她不必紧张。
“先生的话,学生听进去了。”赵阙道。
吕清臣眯缝着眼:“当真听进去了?”
“当真。”
随即,两人改了话题,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,多是居巢书院的现状,以及他在书院读书时,与齐笙的妙事。
直到太阳落山。
吕清臣亲自送两人出书院。
望着延绵下山的石碑,这位几乎能够称之为老人的院主,拍了拍赵阙的肩膀:“你在西塞前线的事,我多少听说一些,可以走到今天,做的很完美了。”
赵阙拱手感谢先生的夸奖。
吕清臣幽幽叹了口气,郑重的说道:“你身体的问题,我也无能为力,找到沈石三,或许有救。”
沈石三就是沈神医。
赵阙神情寻常,对吕清臣突如其来的这句话,没有丝毫的吃惊:“生死有命,学生尽量做到,我命由我不由天。”
“好,这才是我传授课业的学生。”
“学生告退。”
赵阙余光瞥见,孔风翰站在一棵柏树下面,目送二人离开。
吕清臣似乎想起了一事,忽然开口说道:“钦天监收列了江湖所有能够威胁朝廷的高手,山巅三境的武夫、炼气士也概莫能外。”
走出没几步的赵阙转身拱手,又道声谢。
到了山脚,赵阙才对李木槿感慨道:“先生变了许多。”
李木槿挠挠头,不明白变在哪里,吕清臣给她的感觉是一位儒士,又像是有反心的逆贼,高深莫测,连马河川到南扬州一事,都了如指掌,这等手段,屈居快一百零八座书院末尾的居巢书院,仿佛小庙里坐着大菩萨。
“以前的先生,治学一事,引经据典,交谈里,皆是圣贤道理,而今的先生不再高谈阔论,只是心如死灰,对世间失望至极。”赵阙喃喃自语,“谢葵经过青石城,先生必定知晓了,可怜两位锦衣娘啊,算计了这么多人和事,蛰伏在后的黄雀,居然是书院院主。”
“吕清臣到底在何等境界?”她问道。
赵阙想了下,断言道:“少说也是安命上境。”
青石城,藏龙卧虎。
“难道是谢之维的死谏刺激了他?”
赵阙优哉游哉的走向青石城:“只有先生自己知道。”
“那我们还帮锦衣娘的忙吗?”李木槿问道。
既然赵将的先生,亦在等谢葵的到来,帮不帮锦衣娘,就成了一个问题。
赵阙理所当然道:“当然帮,莫非先生带回了谢葵,他就能一定确保谢葵的生命安全吗?”
“为什么,我感觉,全不是好人?”
“唉,人心复杂,哪有明确的好人、坏人之分啊?”他反问。
“对了对了,我们还没有询问,吕清臣为什么要杀马河川呢!”李木槿拽着赵阙的衣角。
赵阙沉吟:“何必再揭先生的伤疤。”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