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间不吹嘘两句,似乎就不是男人了。这男人几乎是汇集了所有男人身上的毛病,连家冕都忍不住被他脸上那一脸的小人样给恶心到了。
除开这个狗屎苍蝇。
跟霍廷的畅谈还是很愉快。
于好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,霍廷几度把眼光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发现人低着头自始自终都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,霍廷问家冕,“这姑娘一直这么沉默么?”
家冕摇摇头,“脾气古怪嘞。”
霍廷看了眼陆怀征,眼神就没从于好身上离开过,有时候帮她捋捋头发,眼神格外缠绵,霍廷看得挺奇怪的,桌下又是一脚,“专心点!”没效果,陆怀征仍是心不在焉。
于好对胡建明的厌恶和恐惧几乎到了颤栗的态度。
她应该立马站起来走的,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屋子里呆了整整一个小时,她一忍再忍,告诉自己不能走,不能走。
家冕已经很讨厌她了。
如果因为她把这桩生意搅黄了,家冕以后只怕是不想看见她了。
她不想再看到陆怀征为了她跟家冕的关系为难。
她忍着眼泪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只要再忍一下,再忍一下就好了。
时间漫无目的的走着,滴滴答答,像个老太太,格外缓慢。
于好嗓子眼里止不住的颤意,心像是坠进了无边地狱,没有着落。
她紧紧攥在腿上的手,忽然被人包住,是一双温热的大掌,骨节突出,清秀而有力,紧紧裹着她,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和颤栗。
终是忍不住,紧紧闭上眼,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瞬如雨下。
“啪嗒啪嗒”落在男人的手背上。
然后于好听见,陆怀征在她耳边柔声说:“别哭,我在。”
于好当时心里在想,陆怀征怎么能那么好呢,为什么总是无条件纵容她,好像在他眼里,她所有的情绪都应该得到理解,她有那么一瞬间,血涌上头,甚至,让她为他去死,她都愿意。
合同签一半。
霍廷捏着钢笔,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几人,点了点说:“一起吃个午饭,难得碰上了,我请客。”
陆怀征直接拒绝。
霍廷嘿一声,觉得这小没良心的:“我还没质问你的,这么久没回家就算了,怎么跟你姑父吃个饭就不愿意了?”
陆怀征正要拒绝。
于好豁然站起来,“不好意思,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霍廷看着那姑娘匆匆的背影,没一会儿,陆怀征也起来跟了出去,摇摇头跟对面的家冕说:“这姑娘一看就是胡同妞。”回头看了眼胡建明:“你这侄女看上去很怕你啊。”
胡建明却阴森森的看着门口道:“劝劝你侄子吧,这姑娘虎的很,别着了她的道了,不是什么好丫头。”
霍廷来了兴趣,呵了声:“说说。”
连家冕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。
“我这手,看见没,她砍的。”胡建明把那四指摆到桌上,断的一截小拇指格外突兀,狠声说:“进过少管所,霍总你人脉广,不信你让人查查,别让你这根正苗红的侄子给人糟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