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聿拿着菲岛开发部不予批准对桥银抽贷、给予桥银友好融资环境的承诺书,登机返回上东城。
上东城机场,一前一后,有两个人等着他。
谢聿走出机场通道,就被人抱住了。
温香软玉,上等滋味。
他是识货之人,手未伸,人未搂,单凭贴近身的曼妙曲线,就知这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子。世家女子,无论养在深闺,还是抛头露面,皆有寻常人家难有的矜贵之姿。一个人,从小是否被养在一个比较好的环境里,成年后气质大不一样。
宗明珠轻靠在他胸前,泪盈于睫:“多谢你,危难关头,救我一命。”
她的确应该多谢他。
海啸来时,她恐惧又绝望,拔腿狂奔又摔倒,尖叫连连,毫无形象。混乱中,她听见电话响。接起手机,她声音极抖,句子被断成一截一截的。只听电话那头,一个声音冷静道:“宗小姐,我是谢聿。”
这个名字,已足以令她镇定。
魏应洲的首席特助,桥银的厉害角色,上东城封号“王助”的其中一人。他用“从死人堆里爬出来”的残酷历史,成就了今日万里挑一的“谢特助”。
他教她冷静,仅凭一句话:“宗小姐,若你信我,就按我说的做。我不仅保你毫发无伤,更助你从今日起,扶摇直上。”
生死关头,她紧紧抓住他,任凭差遣。
宗明珠在返回上东城的那天,就知道谢聿没有骗她。她红了,岂止是红,更像他承诺的那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英雄救美,从古至今都是一出好戏,要佳人不倾心也难。若搬上戏台子,观众都不答应。
谢聿伸手,往她左肩一扶,下意识要推开。
“宗小姐,不必客气。”
他只为公事,不为私。
可惜,宗明珠存心不想懂。她再次抱紧他,要将绝处逢生的大感情,坚决与他一道分享。
谢聿皱眉,已有些不耐烦。
若将女人比作衣服,宗明珠无疑是最美的那一件华服,美则美矣,却毫无内容。或许,她也是有内容的,但,不对谢聿的胃口。纵使有天价之美,也是身外之物。他不知怎么的,鬼使神差想到魏应洲。魏应洲就不同了,她是布衣粗服裹上身,也能裹出风流之姿的。
正想着,冷不防抬头,就见到了那家伙。
魏应洲斜斜地倚靠在候机室的栏杆旁,正一脸唏嘘地看着他。
谢聿:她那是什么吃瓜群众的表情?
忽然,魏应洲向他伸出左手,大拇指向上一翘,意思是,厉害了我的哥!
谢聿火冒三丈,后悔怎么没让魏应洲和桥银一起死了算了。
凭什么他为她赴汤蹈火惹了一身腥,最后还得接受她这“托我的福,你占了大便宜”的恼人唏嘘?
谢聿踏入餐厅,宗明珠立刻起身。
垂手迎人,谦恭姿态由世家小姐做出来,意义大不同。餐厅内,众人侧目,看看宗明珠,又看看谢聿,眼中浮现相同的问号:一个大小姐,对一个打工人,如此恭敬?
宗明珠率先开口:“谢特助,打扰您。”
谢聿微笑:“不会。”
他就是这么一个双标狗。
对世上大部分女性,谢聿都保持着男性该有的尊重和礼貌,除了魏应洲。魏应洲在他眼里已经不能用“男人”“女人”这种简单的分类去定义了,魏应洲那种极品,是不是个“人”,他都觉得未必。
谢聿开门见山:“宗小姐找我什么事?”
开门见山,是门学问,一表亲密,二表疏远。同你热络了,省去客套;同你不熟,不想客套,都能用这态度。宗明珠笑容不落,心里却默默地打了个问号。她看他神色,揣摩他:他是同自己亲密呢,还是疏远呢?可惜,行不通,谢聿那张脸,是十八层地狱里炼出来的,“人脸”具备的表情功能早已被他弃之不用,进化成了一张人皮面具,喜怒都不易为人知。
不待宗明珠回答,一旁侍者走近,手中递来一把萨克斯,精致绝伦,高贵典雅,出自名家之手,单单风度就已然不同。
侍者道:“宗小姐,今晚您送给本餐厅的这把萨克斯已调音,您是否想先试一下?”
宗明珠轻移视线,从萨克斯移到对面,盈盈一笑:“高手在这里,我怎么敢班门弄斧?”
她做了个手势,“请他”的意思。侍者了然,将萨克斯递到谢聿面前。
谢聿不为所动:“我玩票而已。”
被他拒绝,宗明珠并不恼:“听姐姐说,谢特助二十一岁在翠石做侍应生,就已被请去代班演奏萨克斯。翠石的招牌,在上东城独一无二,演艺圈多少当红人士都是从在翠石驻唱,做DJ,做乐队出来的。捧人的红场,多少人想进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