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旋地转。
林湘眨了眨眼,浅红光影褪去,这才发现被男人扛在肩膀上,已经进了电梯。
她生气,捶了他两下:“你有病啊。”
“对。”湛南低声应道,“是我有病。”
他认的那么快。
林湘又说:“……坏我好事。”
他不作声。
湛南的房间在五楼。
林湘洗完澡,不想穿驿站的廉价浴衣,便穿上了男人的上衣。对她而言衣服太大、太长,能当小裙子穿。
她一边擦头发,一边懒洋洋的道:“知道你这个月过的辛苦,可你不能没耐心。我做什么事情,自有我的道理,我抛媚眼也有我的道理,你不准管我——你脸上怎么了?”
他左脸的伤口结了痂,看起来怪严重的。
她又问:“你不在安市上班,来这里干嘛?”
湛南沉默地坐在床沿。
林湘蹲在他身前,头发湿漉漉的,垂到他手背。
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:“被什么东西抓的?怪鸟?魔化狼、狗、还是猫?”
湛南握紧她的手,突然说:“先躺下。”
他的手心发烫。
林湘笑他:“早提醒你要当一个月和尚,很难熬的,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不听我劝?”
湛南喉咙滚了滚,可什么声音也没有。
过了会儿,他又说:“躺着,让我看看。”
林湘丢开毛巾。
她觉得他有点惨。
她的人类真被吓出心病了,整个七月,想必每天担惊受怕,才会不待在审判院,跑来边境受罪。
一个月,人瘦了,晒黑了,脸伤成这样。
多招人心疼啊。
林湘决定这两天多顺着他,先把他患得患失的心病治好。
湛南关窗,拉起陈旧而厚重的窗帘,灰尘乱飞,呛人的很。
她忍了。
湛南关上灯,屋里漆黑一片。
她忍了。
湛南拿出魔杖,念了聚光咒。木头尖端汇聚一团夺目的冷光,他又把魔杖对向她。
她忍了。
随便他怎么折腾。
湛南卷起她的上衣,一寸寸细看,一会儿又把她翻过来,让她趴着,拨开潮湿的黑发,从头顶继续检查。
她忍了。
直到——
“湛南你作死!”
忍无可忍。
林湘大怒,脚一蹬踹到了他紧实的腹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