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拢看热闹的打渔人没有一百,也有八十,不乏个中好手,纷纷感到疑惑:
“那地方能藏着大鱼?我前几日来来回回,撒网筛过五六遭了。”
();() “我估摸着水不深,小鱼小虾可能不缺,好货难上。”
“白七郎眼拙了,也露怯了,鱼档开张,怎么也该去一趟迷魂湾。”
“他不是以打宝鱼闻名东市么?这一趟若不弄几条,恐怕难以下台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,也许早就把渔获准备好了,谁家不都是这样。”
“外行话了,水浅没鱼的地方,再怎么动手脚,也凭空变不出大货……”
见着众多乌篷船穿梭在芦苇荡下网,人群里当即升起嘈杂吵闹的议论声音。
所谓鱼档开张走的流程,无非是摆香案祭龙王,出船下河撒网捞鱼。
捕的大货越多,斤两越足,就代表日后的生意越兴隆。
为此,不少鱼档甚至会提前在晚上抛投饵料打重窝,把鱼群聚拢过来,免得第二天颗粒无收,脸上无光。
可白记鱼档这番操作,委实叫人看不懂。
那么浅的芦苇荡,下网能捞到什么?
只是未过多久,这些质疑统统消散,戛然而止!
“啊?这?怎么可能!该不会有人在水底下放生吧?”
所有人紧紧盯着的芦苇荡,忽然搅弄出好大动静。
好似几十上百条鱼扑腾水花,掀起波浪,弄出哗啦啦的剧烈响动。
“好多鱼!”
有孩童手舞足蹈,雀跃喊道。
即便隔得很远,可在白天的日头照耀下,仍然看得见粼粼闪光。
那是众多大鱼的细鳞反射,晃得众人眼花!
“龙王爷庇佑?白七郎有龙王爷庇佑啊!”
这年头,每当违反常理的事情出现,大家往往将其归咎到怪力乱神上。
快要入冬的时节,绝对不可能依靠打窝引来大股鱼群,争先恐后钻入大网。
哪怕再厉害的打渔好手,也难做得到!
“莫不是在做梦吧?我出船这么多次啥场面没见过,可这……”
长顺叔站在一艘乌篷船上,看得两眼发直,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。
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上等好货,一条紧挨着一条,使劲往他们这里游,恨不得自个儿蹦跳进鱼篓。
这哪里是打渔?根本就在捡钱!
“坏了,制饵的时候怕不够分量,让阿弟多下料,他一口气采了五滴血,效果好过头了!”
白启眼皮跳动,这才半刻钟不到,鱼群快要堆成山了,长顺叔跟几个伙计忙活到气喘吁吁,好像也捞不完。
“早知道赶海术如此生猛,我就悠着点了。”
长顺叔当渔民十几年,从未像这样爽快过,每次收网都是满载入船,重到险些提不上来。
有个伙计不敢置信,捉着一条价值二十两的虎头鲃,抬头看天:
“我滴個亲娘!七哥真有龙王爷保佑啊!”
长顺叔立刻瞪了一眼:
“赶紧干活儿!白花花的银子落进口袋,还恁多废话!”
();() 大家欢天喜地的捞鱼,河面无风掀起一道浪头,却是水下有大货挣扎,要脱出布下的渔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