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顶着宁海禅徒弟五个大字,十三行谁见谁躲,有心踩一踩这些人的脑袋,都缺少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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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水河上,虾头和阿蟹同坐一条舢板,两個人使劲划着木桨,往怒云江口赶。
“我听说有人找了好多刺客,要杀阿七?”
阿蟹坐在前面,双手攥住握杆,眼中露出一丝歉疚:
“是不是因为我的这事儿,得罪了那位郡城的冯公子?”
他才脱离奴仆之身不久,固有的观念还未扭转,心里头觉得黑河县的大户,都这么厉害,义海郡的高门必定更蛮横,都不是升斗小民惹得起的霸道存在。
“说什么玩笑话。郡城的公子又咋样,没瞧见那位何少爷么?人家也是郡城来的,不照样对阿七好声好气。我告诉你,阿蟹,现在阿七发迹了。”
虾头挺起胸膛:
“杨猛你知道么?以前鱼栏卫队的统领,他儿子杨泉整天带着一帮泼皮,逼迫渔民卖船卖身,可凶了。
哼哼,阿七一只手至少打二十个杨泉,七八个杨猛!这就是他的实力!”
阿蟹咂舌,卖身进丁家养马,最辛苦的累活都由他干。
给马刷毛,挑马粪,以及半夜喂草料。
尤其最后一样,俗话说,马无夜草不肥。
真正的好马,一日三餐的草料都嫌少,半夜三更还要喂上一顿,才能养的膘肥体壮。
故而,阿蟹总是晚睡早起,压根没空打听外边的消息。
就连阿七病重,靠着虾头传的信儿,他才晓得这回事。
“老天爷开眼了。”
阿蟹沉声道。
他嘴巴笨也讲不出啥东西,只能把一切归咎为好人有好报。
“以后哇,伱干脆跟着我一起进武馆练功好了,我跟俺爹说,匀出一份敬茶钱,到时候咱们当师兄弟。”
虾头嘿嘿笑道:
“我已经拿捏住气血了,师傅说,再养一养,便传我铁裆功。”
阿蟹不理解:
“铁裆功?”
虾头乐呵呵道:
“俺爹当上鱼档的管事,每个月能赚好些银子,他说了,学拳脚打打杀杀,太凶险,不如练铁裆功,娶几个婆娘,给家里传宗接代。”
阿蟹瞪大眼睛:
“你……太敢想了。”
他的认知里,唯有老爷才能娶很多婆娘,不然怎么养得起。
“你小心些,别被浪打下去了。”
虾蟹二人把舢板系住,利用捕鱼的捞网拖了几具刺客尸身,摸索半天,只找到几张泡烂的银票,还有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。
也算有些收获。
“虾头,我拉泡野屎。”
阿蟹捂着肚子,他脱去奴户之身,被安排在长顺叔家里,连着吃了好几顿油水足的伙食,一时竟还有些不适应,常常闹腾。
“找个顶风的地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