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唇角勾起浅浅弧度,语气戏谑:“阮芷音,怎么,被我的屈尊降贵感动懵了?”
阮芷音敛眸,想到到底有求于人,勉强忽视了他此刻的张扬。
随后她视线下移,静默了片刻,又重新抬头,回以同样的表情——
“程越霖,是你踩我鞋了。”
程越霖轻挑下眉,慢慢低头,赫然看见一只女式平底鞋的鞋尖被他踩在了脚下。
受人为压力和地心引力的共同影响,原本精心镶嵌上去的几颗白色珠子,就这么开了缝。
程越霖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阮芷音:“看见没,它裂开了。”
程越霖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没事,五千块,接受转账。”
就这么被她理直气壮地讹去一笔钱,程越霖简直都要气笑了。
锃亮的皮鞋缓缓移开那只献身的平底鞋,他轻笑出声:“呵,我好心过来,你可真够没良心的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程越霖微微扬眉,明白过来,合着是记恨着他电话里那句‘比喻’呢。
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阮芷音,仔细打量她的神情:“怎么,不装乖了?”
阮芷音闻言微顿,倏忽想起高中时他总挂在嘴边的话,也是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。
——阮芷音,你装乖受气不累么?
高中时,阮芷音在学校展现出的性格标签是,乖巧、沉闷、不起眼。
孤儿院待得太久,她清楚地知道没攻击性的乖孩子会更少被讨厌,过得轻松。
学校里,这个定律对女孩更为适用。女生如果太出众,麻烦和流言蜚语便会接踵而至。
放肆需要底气。
阮芷音知道林家人的态度,她只能依靠爷爷。但她不愿给爷爷添麻烦,也不想分出精力应付麻烦。所以她像个蜗牛,拼命将自己缩了起来。
乖巧到逆来顺受的行为,完美踩中程越霖无法忍受的雷点。
阴差阳错下,他最乐此不疲的事,就是撕下她那层所谓的好脾气。
这也是阮芷音和程越霖成为死对头的原因。
愣怔过后,阮芷音回转了思绪,对上男人含着审视的目光,却并未回答程越霖的问题。
而是指着他,转头看向早已呆滞在原地的康雨——
“新郎有了,婚礼可以开始了。”
是了,程越霖一直很清楚,她不是‘逆来顺受’的性子,也并非多么‘乖巧’的人。
现在的她早已不复当年,的确没什么要装的,尤其是。。。。。。在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