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宋轩轾不确定的道:“四叔,当初六师叔不幸仙游一月有余,还不是无恙归来?既然六师叔可以,她又为什么不可以呢?论武功修为,与手段通天,她虽然是一介柔弱女子,但比起太师父,虽略有不足,但也是世间罕见的高手。四叔请恕侄儿说句不客气的话,四叔与她相较,又是谁弱谁强?”听到他这个问题,张松溪却不由得微微自嘲的一声苦笑,他沉默了半晌,方才说道:“唉!四叔不怕你们听了笑话,我的武功修为,与她比起来,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。嗯,若是非要有个比较的话,那就是她若是在全盛状态下,是轻轻松松的完虐我们兄弟!”宋轩逸曾经见过双清出手,见识过她布阵克敌,与诡异莫测的玄术手段,但是对她的真实武功修为,还是一无所知。此刻听到四师叔的话,心里惊讶之下,还是有点颇不以为然,觉得他是否是言过其实。只是他是一个晚辈,又幼承庭训,父亲宋远桥更是一个严肃端方的正人君子,他即使是在心里对四叔的话,略有微辞,却是不敢直说出来。但是,他又素来耿直,平生不曾说过半句假话,虽然没有说什么,但是,他那无形中露出来的那一抹不以为然的神色,已经出卖了他。想张松溪是何等人物?江湖中的朋友,送他那个赛诸葛的外号,若不是他有那么几把刷子,又岂能心甘情愿的送他这个外号?要知道江湖中人,最是光棍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。你若没有真材实料,让他心服口服,他又岂会对你心悦诚服,心甘情愿的甘拜下风?闲言少叙,言归正传。宋轩逸虽然没见过双英姐妹出手,但他的弟弟宋轩轾确实见过。就凭当初双英那一手,弹指之间,便让气息已绝的殷梨亭对她言听计从,瞬间消失,这就不是一般的手段能达到的。所以他对这位四叔说的话,倒是颇为赞同。张松溪的心思却不在这里。他低头看着脚下那个,还在不断吐血,几近昏迷的家伙,心里泛起一丝嘀咕。他见帮忙的人还不露面,便望空拜谢了一下,才蹲下身子,用手疾点,连点他神封、志室、乳根、中庭、肩井、合谷诸穴,既止住他的流血,又封住了他的要害,让他无力挣扎无力反抗。那人被张松溪制住了穴位,动弹不得,又见他蹲下身子,只道他要对自己刑讯逼供,当下咬紧了牙关,准备给他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,死不开口。却是没有想到,武当派上下,在张三丰的管理熏陶之下,皆是铁骨铮铮的英雄豪杰,仁义无双的男子汉。怎么可能会做出落井下石,趁人之危的事一?当张松溪蹲下身子,说的第一句话,就瞬间让他懵圈了!张松溪道:“这人伤的不轻,恐有性命之忧。我医术不精,不能让他枉送了性命。轩逸、轩轾,你们兄弟俩去脚力行林老板那里,租一辆马车,将他送到玉虚宫,有师父和双清妹子二位在,一定可以保住他的性命,让他安然无恙的。”宋轩逸兄弟答应了一声,便转身自去。那一直没有插言的蓝衫少年急道:“张四侠,这个鼠辈对宋大哥兄弟出手偷袭,已经是死有余辜,你又何必大仁大义的去救他?即使你不屑杀他,那就让晚辈代劳,最不济,就让他自己去自生自灭吧!”张松溪摇头叹息一声:“小兄弟,不是张某妇人之仁,只是我们武当派正是多事之秋,不想多树强敌。”说到这里,他不禁苦涩的一叹,又道:“有些事情,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!小兄弟,你初入江湖,凡事都要长个心眼,须知人外有人,山外有山!小心驶得万年船啊!切不可意气用事。”他语重心长的劝告着这个仁义兼备的少年。那少年知道,张松溪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子侄,才出言提醒自己,当下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,不无尊重的道:“晚辈多谢张四前辈的金玉良言。晚辈一定谨言慎行,不负前辈的期许。”围观群众见到张松溪以德报怨,不仅不怪他对自己的侄儿出手,反而要送他上山,去请师父为他治疗,均是对他的侠肝义胆更加钦佩莫名。不一时,宋氏兄弟赶了一辆带篷布的马车过来,二人合力将那人抬上马车,告别众人,向着武当山上而去。:()楚天侠义传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