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奈的停住手,‘这徵公子对人可真是不同’,抬眼的瞬间,上官浅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。“你怎么来这了?”是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态度。
握紧灯笼杆的手放松,郑南衣说道:“我心情不好,上官姐姐陪我出来走走。顺便,上官姐姐想求几副调身子的药。”
一旁的上官浅已经放松了下来,“大夫说我气带辛香,体质偏寒,湿气郁结。我想着怕是因为这个才得了白玉令牌,这才来想求几副药。”
“就这么想嫁给执刃?”想到宫子羽那种不学无术的人都能当上执刃,宫远徵的脸垮了下来。
“之前想,现在不想了。”
“不想还来这里。”
“湿气郁结,不利于生育。”顿了顿,上官浅继续开口道,“虽说现在的执刃德不配位,但碍于生育,还是要看看的。”
听到这话,宫远徵提起了兴趣,“那你觉得,谁配得上这执刃之位?”“自然是宫二先生,宫尚角。”宫远徵嘴角勾起,显然他也是赞同这话的。
不远的廊外传来一道男声:“你很了解我吗?”听到声音的上官浅,惊喜的转过头去,果然是她思念已久的目标。
宫远徵蹭到郑南衣身旁,“今日身子好些了?”转过头,二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了,“徵公子医术卓绝,已经好多了。”鼻尖萦绕着一股香味,‘这熏的什么香,怎么闻不出来。’
察觉到自己走神的宫远徵轻咳,“那自然,也不看是谁配的。”女子的轻笑声伴着砰砰的心跳声,宫远徵更不自在了。
得知自家老父亲可能还活着的郑南衣,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了些生气,喃喃道:“可能还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。”
黏在哥哥身侧的宫远徵只觉得手有些痒,‘还是活泼些好,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看着就…’
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,宫远徵眼神有些飘忽不定,最终落在一粒石子上,仿佛那是什么世间顶级的工艺品。天色昏暗,宫尚角还有事情要忙,便让宫远徵送她们回去。
跟在二人身旁的上官浅默默望天,突然感觉已经不需要灯笼照明了呢。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别院,郑南衣在门口站定,“多谢徵公子。”
撇了撇嘴,宫远徵双手环胸,说道:“总是说谢谢。”这话叫郑南衣有些哭笑不得,不说谢谢还能说什么。‘回头送点谢礼吧。’郑南衣眼神在宫远徵身上转了一圈。
自觉失言的宫远徵有些尴尬,“既然送到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好,徵公子路上小心。”
宫远徵摆了摆手,并未多说什么,只是这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。上官浅的眼神在两人间打着转儿,先前还担心郑南衣与她抢目标,今天看来倒也不一定呢。
待二人走进屋子,就看到所有人都站在屋内,上首是新任执刃宫子羽和傅嬷嬷。“上官姑娘和郑姑娘去了哪,如今天都黑了。”上官浅福了福身,回答道:“和郑妹妹散了会步,又去医馆求了药,这才回来晚了。”
这回答叫宫子羽更加疑惑,“宫门地形复杂,你竟能寻到医馆去?且这一路上侍卫不少,居然也都避开了。”
“我自然是不认识路的,恰巧郑妹妹认得,这才寻到了医馆。侍卫遇到了许多,只是听说我去求药,并未苛责。”
一番询问下来,在众人眼中上官浅已然与云为衫结下了梁子。众人回房时,云为衫走到郑南衣身旁。看这架势,云为衫是想与她夜谈了。
“云姐姐可要进去喝一杯茶?”
“那就多谢南衣妹妹了。”
今日宫子羽告诉她,郑家出了事,虽然早有预料,但看着郑南衣那落魄的神情,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心疼她。
同样都是妹妹,郑南衣瞧着也与云雀差不多大。从一开始,郑南衣就与她亲近些或许是被关进同一间水牢,她明显感受到郑南衣有时的依赖,像只雏鸟一般。
且郑南衣平日里瞧着不爱说话,却是不善言辞的缘故,些许关怀就能叫她害羞,心中的天平像郑南衣倒去。
将茶饼掰开投入茶壶之中,不多时,茶叶的清香散发出来,唤回了云为衫的思绪。郑南衣率先打破尴尬,“姐姐是想与我说些什么?”
“上官姑娘心思细腻,妹妹要多注意才是。”原来是这个,郑南衣勾唇浅笑,接受了云为衫的好意,“今日上官姐姐突然来寻我,我与她并不相熟。姐姐知道的,我与姐姐最是要好了。”
一番话将云为衫都说害羞了,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看郑南衣。这边二人气氛正好,角宫内兄弟二人也在夜谈。
先前在医馆,宫尚角就发觉宫远徵对郑南衣的态度有些不对,在看到送完人回来宫远徵莫名轻笑后更肯定了他的想法。
“执刃此次遇刺,许是谷内十年间都不会再选新娘了。”
“啊?真的啊!”宫远徵雀跃的神情,叫宫尚角看着想要发笑,不自觉的就想逗逗他。
“是啊。之前郑家家主托我多照付一二,现如今郑家出了事,郑二小姐留在谷内最为合适。”不知想到了什么,宫远徵压抑住嘴角的笑。
抢在宫远徵前,宫尚角开口道:“你觉得她做你嫂子怎么样?”宫远徵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,又垂下眼睫显得有些失落嗫嚅道:“她…她挺好的。”
看到宫远徵的这副样子,宫尚角不禁笑出声,“逗你的,郑家先前也来信说过,只求宫家指门好亲事,并不想入谷。如今出了事,留在谷内与你相伴也不错。”
宫远徵这才抬起眼睛,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,“哥哥就喜欢逗我。”
一夜过去,郑南衣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。所有的新娘坐在厅内,等着新任执刃的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