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辞云心跳滞了一瞬,又很快平复:他们本就是陌路人啊。
他无视了内心矫情的苦楚,好心提醒:“跳崖一事实在凶险,希望娘子以后莫要再如此行事,性命最重要。”
纪堇一眨眸,心道,你以为我想跳下去?只怪我动作比脑子快,我能有什么办法。
但她嘴上应承:“好。”
身后丛林隐有火光亮起,呼喊声渐渐清晰,楚辞云眸色变深,他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予纪堇一,说:“这是我答应娘子的报酬。可拿此物去崔氏商行换银票。娘子日后若需相助,亦可凭此玉佩来寻我。我们的合作结束了,纪娘子,就此别过吧。”
他的侍从要来了。
纪堇一挑眉,虽然她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现身,但她还是想看着他安全后再走。她揉着手中质地柔润的玉佩,盯着漂亮少年静了片刻,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:“祝你生辰快乐。”
纪堇一有好些话想说,可到了嘴边却成了这么一句祝福。楚辞云睫毛颤了下。
两人静了片刻,直到丛林中有侍从大喊:“郎君在那!”
接着一帮人马朝木屋方向而来。
纪堇一退了一步,终是与楚辞云拱手:“后会无期。”说罢从木阶上一跃而下,翻身上马,头也不回地远去。
后会无期。楚辞云遥遥望着她潇洒背影,心里念着这句话。心想,愿庙堂之上不相逢。
而江湖遥遥,后会有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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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蜂涌回巢,四处寻踪的卫士纷纷向木屋聚来,带头领先的黑衣男子身姿挺拔,看到楚辞云时沉郁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放松,他翻身下马,跪在雪中抱拳:“属下来迟,请郎君责罚!”
慕风跪得笔直,对膝下冰雪若无所感,忠心无二。
而一贯温润的少年目光幽幽,盯着他一言不发。
随后有一姗姗来迟的马车驶来,一个衣着不俗面容清秀的少年利落跳车,抱着宽大斗篷跑来,嘴上喊:“郎君!”
暨白知道郎君将狐裘扔在鬼市,就担心他受冻,提前将手炉和绒衣拿在手里。此刻果见自家郎君衣衫单薄,忙跑到他身边为他保暖。
“郎君,你身体怎么这么凉?”暨白正给楚辞云系着黑色斗篷。
发着高烧而四肢厥冷,不是什么好症状。楚辞云不言语,只抱着温热手炉,随意靠在门框上斜睨暨白一眼。
暨白又道:“您今日去哪了?夫人那边我瞒不住了,把我训了顿,正担心着您呢。”
暨白打小跟在楚辞云身边,对他的吩咐向来言听计从。今日楚辞云独自出门,是提前告诉了暨白的,暨白虽然担心,但还是顺了郎君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