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实再次打来电话,叶真忐忑的接听。
“对不起,二姐,明明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……明明你是被抛弃的……可是,我真的想让你知道,我们是亲姐弟。”
“叶实,我当然知道,我们是亲姐弟。”
“可是二姐你知道吗?亲姐弟之间不该这样生疏,你生气、难过、委屈,都可以朝我发泄,而不是勉强自己让我不要在意。我当然在意……因为你是我二姐,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。”
这回换叶真沉默。
她在乎叶实吗?答案是肯定的;她对叶实生疏吗?最开始是生疏的,可过去二十多年,父母家卫生间门口,小小的叶实安慰她的画面仍如昨日,羁绊化解了生疏。
至于生气、难过、委屈,她怎么会对叶实发泄?叶实不是她的垃圾桶,况且她早就学会自己分解那些负面情绪。
“叶实啊……”叶真长长叹息,“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,其他人都不重要,可能她们会让我有失落感,但只是一时的。”
她们是谁,不言而喻。
“我不想这样……”叶实声音变低,“我不想二姐被当成外人。”
“我是外人快三十年了。大概,这辈子我跟家人的缘分注定淡薄。答应我,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了,好吗?”
叶实没有答应她,道了声晚安。
叶真睡至后半夜,转醒,她做了一个梦。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,梦境内容要么是与白天的经历有关,要么是由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牵引而出。她梦到的是程月诸。
跌宕起伏的一天,梦到的人只有程月诸。
她再阖上眼,忽而想到,生气、难过、委屈,她统统对程月诸发泄了。
她明明早就学会自我分解负面情绪,还是会把脆弱展现给他。
又睡着,她仍然梦到了程月诸。梦里的程月诸也一直在不停奔波的路上,一会儿飞机,一会儿开车,没有停歇,他累得双目充血,他瘦了一大圈,他胡子都长了出来……
天亮后,程月诸给她发来微信。
是日出的上海,高楼林立,悄然无声,唯有城市天际线上的一抹红,摄人心魄。
叶真也拍了一张乡间的晨景发过去。两张照片放一起对比强烈。小镇的时间是静止的,一天二十四小当中,街道、行人几乎没有变化;大都会的时间是跳跃式的,无人的凌晨分外短暂,凌晨过后,同样的地点每天迎来不一样的人。
这也是叶真跟程月诸天差地别的生活方式。
他们如此的不同,却在同一时刻看到了同一轮太阳。
两人同时回复了“真好”两个字。
程月诸:‘真好’什么?
叶真:日出真好,景色真好,生活真好。
程月诸:我发这张照片,你立即看到了,真好。
叶真:我一向起的很早。
刷过牙洗过脸,程月诸发了太阳完全升起的照片。附言:我先去睡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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