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是现做的海鲜大餐,量不多,贵在精致,爽口绵密,配一小杯红酒,叶真吃得干干净净。
吃过晚饭,别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。没有工作,没有课业,没有不必要的打扰,在露台上看璀璨的银河星光,看到困意来袭,回房睡觉。
安安分分的睡觉是不可能的,两人异地恋,见了面少不了肉体上的温存,兴风作浪到半夜,方依偎着睡去。而窗外,星空正是最美的时候。
到第二天叶真才知道这座岛是程月诸家族,确切来说是程家嫡支家主的私有财产,而长房长孙的程月诸正是现任家主。
叶真听完程月诸的叙述后,惊得水杯都拿不稳:“所以,我这是傍上大款了?”
理论上来说,他的钱比大款要多一些,并且不是她傍上他,是他纠缠的她。
“其实私人岛屿不代表什么,你想,没有配套设施,没有公共交通,离城市远,生个病吃个饭全都是靠自己,说到底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孤岛而已,论地价,跟国内房价完全没法比。”
经他一分析,叶真觉得很有道理:“那我也可以买个小岛?”
程月诸笑着给她添一杯新水:“理论上行得通,行动上没必要,这样无聊的地方,有一个就够了。”
非常有道理。
在这个无聊的无人岛屿,两人过得倒是很快乐。天气好就去海钓、潜水,海底世界五光十色,鱼群、珊瑚礁美得叫人流连忘返;天气不好,就呆在别墅里,享受美食、看电影、谈天说地。
时间过得时快时慢,若不是日出日落,时间的概念都不复存在。
叶真人生中最醉生梦死的时刻大抵就交待在这里了。
又到夕阳将落幕,两人照常去看日落,走前程月诸沉寂数日的手机响了,不是工作手机,是私人用手机,收到一封秘书的邮件。
石俐是极有分寸的秘书,不是一级重要的事不会在他休假期间发他私人邮件。
程月诸拿起桌上的手机,点开邮件。
原来如此。
“工作上有急事?”叶真跟过来,担忧的问。
程月诸揽她的肩,“不是什么麻烦事,是我私事,秘书拿不定主意才发了邮件。”
“私事?”程月诸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,鲜少有私事是通过秘书处理。
他把手机翻了个面,盖在桌上,“是我父亲,他想见我一面,我同意他上岛了,大概明天他会过来。”
叶真:“???!!!”
第46章
他父亲要上岛,这么大件事,他为什么能说得如此轻飘飘?
叶真急成热锅上的蚂蚁,立马开始收拾屋子,程月诸拦不住,三下五除二公主抱好歹让她消停了下来。
“听着小真,不要有任何负担,他来岛上是有求于我,不是为了考察你。”
“???”叶真如坐云雾,没听懂他的意思。
程月诸把她抱到三楼,在宽阔的露台上观赏日落。
“你知道我父亲当年是被祖父扫地出门的吧?”
“嗯……”他说过他父亲违反了家族那条心照不宣的规矩,远走美国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“若只是离婚不至于父子反目成仇,我父亲当年为了扎根美国,自动加入曾祖后来组建的家庭,成为他们的一份子,祖父震怒,欲登报声明断绝父子关系,是祖母苦苦哀求才作罢,祖父余怒难消,不允许父亲再进家门。但时间是可以冲走一切的,过了十几年,祖父在心里已经原谅了父亲,又有祖母两头调解,家族对父亲的禁令早已形同虚设,他随时可以回国。”
“当时程家在美国以轻工业立足,因跟当地企业产生利益冲突遭到起诉。父亲的美国妻子是商务部派去的律师,可能是父亲在美国的确吃了不少苦,他恨着祖父,在家族和妻子之间,他又一次选择背弃家族,利用祖父母的信任替妻子打赢了官司,祖父气得一病不起,没过多久就去世了,祖母对父亲彻底失望,登报断绝了母子关系,垂暮之年重整旗鼓转战金融和零售业。”
叶真听懵了,他们家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,他说的时候云淡风轻,中间的离奇曲折听者不曾因此而不觉惊心动魄。
她靠在程月诸臂弯里,想象着那时候的他在哪里,在做什么,他那时十几岁了,长辈们的恩恩怨怨逃不过这个年龄段孩子的眼睛,尤其还是像他这样聪明、早熟的。
“那他要来求你什么呢?”他父亲当年的做法堪称决绝,彻底跟家族和母亲划清了界限,在美国也有了新的家庭和亲人,事到如今,来求程月诸什么呢?是求儿子?还是求程家的家主?
程月诸把臂弯里的人抱到腿上,不遗漏与她肌肤相贴的机会,夕阳沉的差不多了,露台上的灯光自动亮起,他吻她的鬓发,“他后来有了个女儿,他很疼她,可能是有了孩子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,这两年他一直试图修复跟祖母的关系,祖母不愿见他,他求我帮他。”
“你们……关系好吗?”他是跟着祖父母长大的,父母间不圆满的婚姻、家族动荡的因果他都一清二楚,他怪他父亲吗?
“祖父母从小教导我,父亲跟母亲婚姻的失败,父亲跟家族的决裂,跟我没有关系。祖母说过,她跟父亲的缘分尽了,不代表我跟父亲的缘分也尽了,同样的道理,我跟母亲的关系也是如此。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关系,是要由自己决定,旁人,哪怕是监护人,也不能自作主张的切除这层关系。我跟他,虽然不像平常父子,但比普通朋友要好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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