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月诸无意把持家族的一切,却也不能满足父亲和他妻子的愿望。
“抱歉,我不能答应。”他看到有一部电梯的门开了,他抬脚往那边走,“那样对祖父不公平。”
他们夫妻曾合力将祖父击垮,要是他把家族的百年积累让渡给他们,祖父会死不瞑目吧。而且程令庚妻子的身份太特殊了,一名为民主党效力的律师,未来很有可能从政,到时候,就不仅仅是程家一个家族的事了。
“琅琅你误会了,只是让她跟奶奶见一面而已,我跟br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快追上电梯门时他放弃了,决定等另一部。他回过头,冷静且不失强硬:“我们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,lily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,br为她打造的人设是人人都会爱她,如此乖巧、惹人怜爱的孙女向祖母提出认祖归宗的请求后却被拒绝,外界将会如何评价祖母?坏心眼的东方巫婆?冷漠刻薄的中国老太太?相信我,这只是会br最仁慈的操作。所以,把坏心眼跟冷漠刻薄都用来形容我吧,我还要活很久,可以做br和你们背后那群人的对手。”
“叮”,又一部电梯的门开了,程月诸迈了进去,并对父亲道:“代我向br问好。”
电梯上行的过程中,他满心觉得讽刺。有的人费尽心机想要挤进程家,有的人,连程家女主人的身份都不屑一顾。
事先从经理那儿问到叶真是带一群大学生来吃饭,全身臭汗味的青春男孩实则是大学网球部的业余选手。
大学生、网球部,两者一联系,程月诸就知道是跟广州那对双胞胎的姐姐程盛仪有关了。那丫头很会讨叶真欢心,叶真说她们两是好姐妹,程月诸一度很难接受她们的“好姐妹”关系,那丫头辈分上是他姑奶奶,叶真跟她是姐妹,那他是叶真的什么?
进到海鲜餐厅里,正好一个面熟的女孩从他面前飘过,他叫了声“站住”,女孩打了个哆嗦,机器人似的扭动脖子:“琅、琅哥哥……”
程月诸把她招了过来:“进去告诉叶真姐姐,我在门口等她。”
“好、好……”
大约十分钟后,叶真来了,她喝了点酒,一见到他就笑得醉红醉红的,还绵绵的喊了声“嗨”。
程月诸拉住她的手就走,路上跟服务员要了包湿纸巾,来到楼层另一头没有人的宴会厅,他拆开湿纸巾给叶真擦脸。
“喝了多少酒?”他贴着她问。
叶真属于酒量一般,还偏要跟酒过不去的那类人,他没法不准她喝酒,但她喝酒时会尽量在他身边,即使赶不来也会让叶实多盯着点。所幸她为了考博士很久没喝了,今天肯定是被程盛仪那小王八羔子带的。
“喝了半瓶红酒。”她抱住他脖子,“放心,我的酒量有一瓶,我没醉,就是很开心。”
“这么多天没理我,你很开心?”他的手来到她腰上。
叶真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:“当然不是!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!”
“消费记录也算信息的话,你的确给我发了。”他把她的腰全部圈住,让两人之间再无缝隙。
叶真没有辩解,她趴在他肩上,温热的呼吸喷洒到他的脖子和脸颊上,她安静的汲取他的气息,汲取够了之后,她转变姿势,将额头靠在他肩上。然后软糯的说着:“程月诸,再给我们两个人多一些时间。”
她说的是他抽屉里的购房合同和戒指。
他们两个人是破镜重圆,而破了的镜子本不会重圆,纵有能工巧匠把它补好,跟从前的已然不是同一面了。中间有了缝,哪怕是细微到看不见,也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愈合。
所以,不能操之过急。
“我明白。”他把她抱到椅子上坐下,自己则半躬下身与她平视:“你之前看到的东西已经不在了,我以后也不会背着你准备那些东西,更不会借着祖母向你施压,你觉得什么样的方式最舒服,我们就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。”
叶真释然,又有些感动,她抱着他点头,还仗着酒劲开起了玩笑:“那不结婚只谈恋爱呢?”
纪灵告诉她,不结婚,一辈子只谈恋爱,是当下女孩子最向往的生活,她对结不结婚这件事没有实质性的概念,拿来咨询咨询程月诸的意见还是可以的。
程月诸倒吸口凉气:“又是那个纪灵给你灌输的?”
“不是灌输,是陈述。”叶真一本正经的挑字眼。
程月诸有时候真想把她手机里纪灵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,那女人是不婚主义,叶真跟她相处的久了,免不了要受影响。
就比如现在。
“那我的回答是,不行。不管多久,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成为夫妻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。”叶真哈哈笑着。
宴会厅毕竟是公众场所,两人没呆很久就出去了。从电梯下到一楼大堂,大堂休息区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欣喜的朝他们挥手,叶真以为是一同下来的客人的熟人,孰知那名鲜红长裙的女士踩着高跟鞋,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。
“哎呀,这不是琅琅吗?怎么这么巧啊!旁边这位是?”姑姑瞬间进入偶遇状态,话虽是对程月诸说的,眼睛则恨不得长到叶真身上。
程月诸作出意外和为难的样子,牵着叶真的手可丝毫未见松,姑姑的目光来到他们相扣的双手,演技浮夸:“哎呦!难道这位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女朋友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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