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起昔日往事,一种雄心壮志的燃烧之感重新充斥在唐帝胸膛,此刻他真欲向老天再多借些时光,好将胸中的抱负全数施展。
想起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,唐帝目光突然变得深长起来。
“校事府的事怎样了?”
此话一出,唐帝从记忆中回到眼前。方才他还像一位饱经沧桑的长者,只不过是与老友叙叙情、怀怀旧,此刻就像一条潜藏在深海之底的蛟龙,深邃而又锐利的目光几欲洞悉一切,盯着这一片浩瀚无尽而又平静的大海,只要他愿意,就可以呼风唤雨掀起滔天巨浪。
“回圣上,此事由微臣亲自操办,府内上下人手招募已完成九成。”
“嗯……”
唐帝此时不苟言笑,就连常之山也看不透这位雄主心中所想。
“校事府归于枢密院治下统管,但暂不计入在册,此时只有微臣以及那两个副使知晓,校事府共计一千六百人,其中‘布衣卫’六百人,‘黑衣卫’千人,每一人。。。。。。都由微臣亲自挑选。。。。。。未从禁军十二卫挑选一人。”
“这千骑黑衣,实力如何?”
常之山顿了顿,随后说道:“天玑强者不在话下,就算天枢强者前来,也能挡住半个时辰。“
天玑强者不在话下……挡住天枢强者半个时辰……黑衣卫的实力可见颇为强悍。
“嗯。”唐帝点了点头,只不过依旧面无表情。他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仲贤啊,校事府的事你继续给朕盯紧,务必将此事办好,朕信任你!”
常之山再一次离开凳子,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坚定地说道:“微臣定不负重托!”
“芸月阁这些年与大魏走得近,朕心中忧虑万分。”
提到芸月阁,唐帝的神色不禁凝重起来。
原本芸月阁是中原列国情报的汇聚之地。‘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’,但凡你有钱,甭管你是新唐还是北魏,皆可获得想要的东西,你唯一所需付出的那就是银子。而这几年也不知为何,芸月阁渐渐地向北魏靠拢,虽说两国都有自己的探子与特务机构,但面对芸月阁这个天然、无限制的机构,列国很难有效地组织起效率与之抗衡,毕竟阁主是天枢境强者,底下的能人异士各显神通。俗话说‘有钱能使鬼推磨’,白花花的银子促使这个天然的‘情报网’撒向中原大地,渗透到列国之中。
“前东汉朝间,曹公组‘校事’监察百官,而今朕欲组建这校事府对抗芸月阁。”唐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拍了拍常之山宽厚孔武的肩膀,说道:“朕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呐!”
常之山纵使身经百战、历经各种大风大浪,此时感受到这位亦君亦友的大唐帝王的手掌拍在自己肩上,心中依旧有些激动难抑——
这一拍,何其轻描淡写!这一拍,又何其沉重万分?
常之山定了定心神,沉声说道:“圣上,微臣有一事禀报。”
提到此时,向来直来直去的常之山忽然也有些顾及。
“说。”
“王少惊。。。。。。也想入校事府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唐帝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,气血有些许上涌,有些无力地咳嗽了几声,轻哼一声,道:“哼!怎么什么事情她都想插一手?”
王少惊——来自长安城里的王家,就是那个三大家族中的王家,乃王皇后与王尚书幼弟之子,王家年青一代中的翘楚。王少惊不到三十岁便入大满境,为王家所器重,只是多年来一直未入朝任职。
看来天底下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次组建校事府一事如此隐秘,却还是让王家知晓,也不知。。。。。。这一步,王皇后做的什么打算?常之山猜不透,他只得过来上奏天听。
“随他吧。”
唐帝一挥手,不愿多花心思在此事上。虽说这几年这位结发之妻背着自己暗地里做了许多事情,王延庆也笼络了不少官员,但卖国叛唐之事,唐帝还是相信他们做不出来的。
“是!”
想到王皇后,那位女子的样貌便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。英平入门的事已妥,唐帝不禁露出微笑,道:“寒门又收徒了,要不改天咱去千牛山上看看?”
不知为何,常之山的眼神中忽然变得复杂起来,先是瞪大了双眼,瞳孔微微收缩,随后眼睛渐渐眯了起来,好像寒门上有什么东西让他十分煎熬,亦或是心中所思,亦或是心中所绊,亦或是心中所念。。。。。。亦或是心中所恨,只是此时他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并未起身,唐帝看不见常之山眼神的变化。
“是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常之山眯着的双眼中,似乎带着回忆、带着寒霜,又似乎带着些许不甘,但最终还是将双目闭上,不等唐帝开口,站起身子,说道:“若无要事,微臣先行告退。”
唐帝没有注意常之山的变化,似乎依然沉浸在某些回忆中。他挥了挥手,示意常之山可以退下。
常之山领命,恭恭敬敬地退出书房。
。。。。。。
。。。。。。
接连几日,叶长衫与英平的日子过得极其有规律,早起之后一般都能看见正在打扫院子的七郎,随后将落叶一齐焚烧,随后吃过早饭就开始练修行的基本功,中午稍微小憩一会儿后。午后便跟着文君臣学习,晚上睡觉前一粒小药丸。
有规律倒也没什么好不好,只是俩人感觉。。。。。。这日子或许过得太有规律了一些,就拿每日的早餐来说,二人发现早饭必然是文君臣烙的饼子,就连烙饼的大小都几乎没什么变化,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。其他两餐的花样也不多,吃来吃去都是那几样菜,虽说口味尚且还算不错,但终究架不住天天吃同样的东西,几日下来英平就有点招架不住了,也不知这几位师叔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