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句子,生僻词,句式复杂,语速还很快,易鹤野这个第二外语者确实听不懂了,于是转头问简云闲:“它说什么?”
简云闲噗呲一声听笑了,转头对易鹤野说:“它要我跟你说,我藏在它眼睛里的事情它都不知情,不管是它主动来找你,还是后面把你带回家、和你睡一个被窝,都完全是它自己的意志,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
原来是怕简云闲抢功。易鹤野也听笑了,赶紧弯腰安慰小云朵道:“我知道,只有你才这么懂事儿,我一直以来最感谢的就是小云朵啦。”
小云朵一听这话,立刻开心地扬起脑袋,蹭了蹭易鹤野的裤腿。
易鹤野看着这乖巧黏人的小羊,想到最开始的时候,小云朵每天都想着怎么拿羊角拱自己,确实是颇为感慨。
细想来,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,对于整个墙内的世界来说,似乎是不值一提的弹指一瞬,但对于他们这些参与其中者,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看着小云朵一边扭着屁股、遛着鸭子往回走,易鹤野和简云闲便也跟着走过去。
两个人逛了一天了,便任由小云朵在前面带路,这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明确的目标,东瞅瞅西逛逛,最后被一声爆米花响吸引走了。
易鹤野跟着小云朵的步伐在人群中穿梭着,忽然他觉得这个路径有些熟悉,转头一看,在人群稀少的角落里,那藏着阴暗的一隅,这是他和简云闲相遇的那个无人的巷子。
那天他刚从末日轮酒吧出来,骑着小明在这个巷口偶遇了那半张雪白的肥羊屁股,一场暗流涌动的对峙展开,从此以后他规律而无趣的生活就彻底告一段落。
后来的某一天里,他又把简云闲堵在了这里,那人勾着他跟他接吻,跟他恬不知耻地在苍天白日之下更进一步。
再往巷子的方向瞧了一眼,易鹤野情不自禁地感觉到有些亢奋。
这一块儿地方带给他们的回忆,既带着些许对抗的刺激与紧张,又带着些许qg|欲意味的暗示,但总归让人兴奋不已,只要踏进这一片地方,肾上腺素就如条件反射一般开始狂飙。
易鹤野偷偷抬眼看向简云闲,那人似乎也正巧在思忖同一件事情。
交换完眼神之后,就一下立刻会意,转过身朝小云朵的账户上打了点货币,便开始打发孩子:“去那边买点儿爆米花吃,可以自己多玩一会儿,记住,遇到坏人稍微收着点,不要把对方打死了。”
小云朵便立刻带着它心爱的小黄鸭狂奔而去了。
看见这倒霉孩子转过身去,两个人火速钻进巷子里,还没等简云闲反应过来,易鹤野就一把给人狠狠摁在了墙上。
“咱们还有好多账还没算清呢。”易鹤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刀来,刀尖儿抵着简云闲刀喉头,眼里闪着看见猎物般兴奋的光,“一个一个来吧,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起?”
简云闲盯着他的刀尖儿,漂亮的眸子又弯出一条缝来,丝毫不惧他手里的刀,也根本没搭理他的问题:“好失望啊,这么着急忙慌的,我以为是长官拉我过来接吻的呢。”
嘴贫对于易鹤野来说永远高于一切物理伤害,但易鹤野这家伙报复心极强,且行动永远不可能等到下一秒。
只眨眼工夫,简云闲的手指头就被易鹤野攥紧了手里,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是在太熟悉不过。
“……我错了!”趁那家伙还没开始发力,简云闲赶忙道,“就算能修好,也很疼的。”
易鹤野得了势,眼里的快意更加明显,将他压着的动作也更加用力:“那天举报我的人,是不是你?”
记仇大师易鹤野一辈子也忘记不了,自己当初差点儿先斩后奏把人当场逮捕,却在开枪前夕遭到举报被迫收手,再然后就是一系列栽赃陷害,搅得他不得安宁。
简云闲闻言,倒也毫不避讳,笑盈盈道:“是我。”
倒是猜到了,易鹤野居然丝毫不觉得生气,只觉得更亢奋了:“后来栽赃我的,也是你,对不对?”
简云闲笑道:“对,也是我。”
易鹤野挑挑眉,拿刀尖挑起他的下巴:“今天不能给我个好好的解释,你应该是不能完整地走出这条街了。”
看得出来,简云闲非常享受与易鹤野这样对峙的过程——这对于他们来讲,比像正常情侣那样腻歪,更能给他们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愉悦。
没见面时很讨厌他是真的,简单了解之后想要好好教育他一顿也是真的,见到本尊之后,感觉这家伙很有趣也是真的。
再到后面,利用他、栽赃他、拉他下水,一套流程简云闲倒也是供认不讳,那个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,现在回来看看,负罪感有那么点儿,但他倒觉得这人反而比自己更乐在其中。
“因为猎豹名声我早有耳闻,最强的金牌猎手,每天叫嚣着要干掉sheep,还穿着我粉丝的马甲在论坛潜水。”简云闲笑起来,凑到他的耳边说,“这么讨人厌的家伙,光是想想,就觉得应该绑起来、带回去,好好玩弄到哭鼻子才行。”
看着简云闲这副表情,易鹤野就忍不住又气又笑,他单手拧着他的手腕,咬着牙毫不客气道:“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。”
这一回生生被控住手腕,简云闲倒也没有半点儿局促,而是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,轻轻吻上他的手背,吻他敏感的机械指关节,让他因为怕痒不得不松了力。
接着他指尖拨开那家伙抵在喉头的刀尖,抬头,吻他那锁骨上,自己亲手刻下的小羊。
“现在我的想法变了,亲爱的。”简云闲轻笑道,“这么可爱的小豹子,必须要绑起来、带回去,好好玩弄到哭鼻子才行。”,